两日过后,陈丹青一行人终于成功抵达南疆边境,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将军,身披盔甲,腰系金带,头戴着乌铁盔甲,一看便是赫赫战功在身的老将,带着数骑亲卫亲自过来迎接。
“卢师,终于等到了你了,这些年,我简直是度日如年,一边要应付南蛮那边的偷袭,一边还要管好收下这帮小崽子,可谓忙得焦头烂额,有你们这群夜凉山的精英过来,我就容易多了。”
这位老将开口说道,似乎当真是因为陈丹青一行人的顺利到达,而松了一口气。
从他的口中得知,另外一批夜凉山的弟子早已投入了战局之中,这几日也颇有建功,斩获了不好南蛮贼寇的头颅,尤其其中还有几位南蛮大巫级别的高手,让一直以来都很被动的中原军队,狠狠的出了口气,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些夜凉山里出来的人,虽然兵法之上并没有太多深刻的理解,但单兵作战能力上,却是一等一的强势,对付那些神出鬼没的南蛮巫师,最是合适不过。
“我来南疆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如今边境可谓鱼龙混杂,高手暗藏,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浩大的风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师看见这位老将眉宇之间,有一股难以消除的积郁之气,微微皱眉,轻声问道。
军队之中,将帅为头脑,便如灵台之于修行者,乃是万物之中枢,若是连他都受到了影响的话,那这次的战事的确不容乐观了。
“这一场战事打到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小打小闹,已经上升到危急社稷神器的事情,若不是京中几位老臣的苦谏,这次恐怕连陛下都要御驾亲征了,南蛮区区弹丸之地,自然不可能挡得住我中州大乾的浩荡天威,事出反常必有妖,就连我们打入南疆内部的几个探子都被人悄无声息的除去了,出手之人是修行中人,而且修为不低,否则不可能一瞬间碎裂命牌,连一声讯号都来不及传回来,不过后来我们也得到了一些隐匿的消息。”
那位老将说着,眼神微微一横,身边的将士立刻退下,随后他才小声开口说道:“有修行者送来密信,说曾眼见中原腹地,有几尊不人不鬼的老怪物出现,往南蛮去了,在那营帐里徘徊了几日,似乎达成了某些协议,若是没猜错的话,南蛮这般大动作的背后,少不得那些妖邪的身影。”
“我也曾听说过,中州前些日子出现过一场风波,有几尊老怪物从神庙镇压的空间里逃了出来,千年以来,人道昌盛,那些妖物早已被驱逐至南蛮之地,十存一二,这些人一旦脱离出来,势必要重整旧部,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早,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夜凉山存在的意义,很大程度上便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的到来。”
卢师开口说道,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那位老将也是京中权贵人物,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只是短暂的惊愕之后,便缓过神来,并没有过多询问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惊叹说道:“那就好,怕只怕陛下还不知道这些,不过现在看来,陛下毕竟是陛下,很多年前便已经埋下了伏笔。”
随后,他转头看向卢师身后几位东张西望的年轻人,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夜凉山派来的年轻天才?”
卢师点了点头,将这些年轻弟子都一一介绍给对方,从今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不仅仅是夜凉山的弟子,而是作为大乾帝国的军人,参与到这场漫长的战事之中,所以有必要让彼此熟识。
“这位是周瑜,西北周家的大小姐,这位是朱邺水,擅长堪舆风水之术,这位是陈丹青,神魂体魄的修炼皆在同辈之上,一身神符手段很是了得·······”
卢师指着身后的诸位弟子,开始逐个介绍起来。
“周家我倒是听说过,周家老前辈当初也是名动江湖的厉害人物。”听到卢师的介绍,这位老将眼前这群年轻人显然很有兴趣,开口说道。
他没有想到,这群少年里明明年纪最大的不过及冠之年,但没有一个境界孱弱的,最少都是神通巅峰的大高手,其中那位名为陈丹青的少年,更是肉身神魂都极其强悍的高手,比起军中一些隐匿高手都要强悍几分,当然,欣喜之余,他还难免有些担心,这些少年天才,并非都似陈丹青这般出身贫寒,很多都是大家世族出身,身份不比他们军卒出身的,若是有个损失,恐怕难辞其咎。
不过卢师显然看出了他眼中的担忧,摇了摇头说道:“来到此处,是夜凉山的决定,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生死有命,修行路上比这个更凶险的坎太多,若是连生死都看不破,还谈什么修行,迟早会倒在前行的路上,路漫漫其修远兮。”
“好,不愧是夜凉山,这份心性胸襟,老夫着实佩服。”那老将闻言笑着说道。
卢师然后转过身来,看向陈丹青几人,平静说道:“我已经顺利将你们送达,现在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陈丹青等人闻言俱是一惊,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之突然,这一路之上,大家与卢师的感情越发深厚,突然说要离别,心中自然有万分不舍。
“卢师这是要回夜凉山吗?”陈丹青忽然问道,因为他看到卢师眼中似乎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或许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去见一个人。”
卢师笑着说道,朝着远方看去。
不知为何,陈丹青忽然想到那个白衣考官,心想你要去见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他吧。
这种时候,陈丹青忽然有点能理解他的心情了,相信若是自己出了事,王破军恐怕也是这般担心吧。
所以对于这件事,所有人都没有挽留,而是认认真真的朝卢师行了一礼。
卢师笑了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只此一别,便是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