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高足百丈的佛陀金身出现,瞬间笼罩在陈丹青身上,双手结印,朝远处那块真骨点去。

两相对撞,噼里啪啦,顿时整个金身都被轰得粉碎,无数气机四溢而出,而那恐怖的剑气则已经是逐渐消弭,只剩一道白色的真骨漂浮在空中。

“好家伙,这是什么神通,佛门无畏狮子印?为何会有佛陀金身的影子在?”

刹那之间,云飞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开口喃喃说道。

这一切都只在电石火花之间,让人来不及多想,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人才知道到底怎样的经历。

那高瘦师兄没有猜错的是,那金色狮首的确是佛门无畏狮子印,只是那道金色法相,虽然并非传说中的佛陀,而是陈丹青从功德袈裟上临摹出的真佛意韵,与佛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两者结合,绽放出如此可怖的威力,纵使陈丹青自己也没想到。

那块蛮牛真骨重新回到剑南坤的手中,神光内乱,恐怖的气息渐渐收敛,而剑南坤也是脸色微白,显然是受伤不轻,眉头紧紧皱起,抬头看着远处的陈丹青,眼神闪烁。

“此子身兼大气运,有佛门神通作为基础,又有神符一脉的传承在,未来不可限量,一旦让他成长起来,绝对是圣地之主级别的人物。”这是他此刻心中的感受,同样也是现场所有人的想法。

要知道,他经历多少艰苦,几近九死一生,才得到上古蛮牛的传承,这些年不舍寒暑的勤修苦练,才堪堪有了眼前的成就,而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才修行几年?

“难怪蒲海棠如此重视他,原来又是一尊不出世的天才人物,此子不可留!”

同一时间,蒲芷兰眼中寒光乍现,隐蔽的杀机升腾起来,却又被她立刻掐灭,因为眼下还不是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陈丹青站立虚空之中,衣袍飒飒鼓动,抬头看着剑南坤,目光与之平静对视,开口说道:“可以了么?”

剑南坤扛起阔剑,头也不回的离开,来到蒲芷兰身上,盘膝闭眼打坐,平静说道:“他很强。”

简简单单三个字,代表了他对陈丹青的认可,熟悉这位‘关中铁剑’的都知道,他言出必果,说话从不空口无凭,能被他称之为很强的存在,绝对冠绝年轻一辈,这一点,就算是蒲芷兰也不可否认,所以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微微阴沉起来,想到蒲海棠已经足够难对付了,如今又多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来,日后复仇的困难便又多了几分······她与剑南坤之间仅仅是相互合作的关系,能够走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当年一次偶然机遇,两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事实上这一路后者屡次替她出手,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还清了当年的情分,所以她不能要求更多······

“哼·······当年是我看走眼了,没有一枪了结了他,果然留下了大患,不过他也未必能逍遥多久,神符道现世早已惊动了朝廷,太上道受皇命号诏,降下数道追杀令,诏令诸多世家一同出手,围剿太上教余孽,就算是蒲海棠亲自出手,也救不了他,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蒲芷兰开口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脸上带着一抹冷笑。

这几个月来,陈丹青一路颠肺流离,过着避世的生活,对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没想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朝廷的钦犯,太上教的余孽,甚至遭到诸多家族的围剿,对于寻常修行者而言,这简直是被逼入了绝境,除非一辈子待在深山老林,但陈丹青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有种虱多不怕痒,债多不怕愁感觉,反正当初桃源秘境已经得罪了孔杨两大世家,帝陵之外,更是将封家彻彻底底得罪完了,再多几个倒也无妨,以他的性格,就算海棠姑娘愿意出手相救,他也会断然拒绝的,因为海棠姑娘贵为大乾蒲阳公主,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她夹杂其中,只会更难做人,如此这般,反倒不如一个人清净,反正如今神符道也只剩他一人了,就算被逼到天涯海角,最惨也不过落得四海为家境地,这些年他也早已习惯了孤独的感觉,唯一担心的是,身在朝中的王破军,是否会受到影响,以朝廷的手段,调查出两人的关系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不过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这方空间之中,明显还有什么特殊的存在,若不然蒲芷兰不会出手驱赶自己。

天昏地暗,周围一片混沌雾色,看不清远方。

雷声大雨点也大的交手之后,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丹青也好,那对师兄弟也好,似乎也根本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后者围坐在陈丹青身边,替他护法,那矮胖少年则是布下了几道玄妙的阵法,守护其中,眼神警惕的看着远处的一对男女。

“你为何会来这里,也是为了神庙的遗迹宝藏?”云飞看着闭目打坐的陈丹青,忽然开口问道。

陈丹青闻言轻轻睁开双眼,吐了口浊气,说道:“是也不是,来这里只是印证心里一些东西,那你呢,是为宝藏而来?”

那师兄点头说道:“我若是有你这番底蕴,倒也不在乎什么宝藏了,身为神符道的传人,身兼的传承不比神庙差,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身上那张金色符箓,乃是昔日神符一脉的镇派至宝---上景神符?”

陈丹青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师兄笑着说道:“我家长辈与神符一道的前辈有过不浅的渊源。”

说完,朝身边的师弟看了一眼。

陈丹青闻言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游方道人的确说过,神符一脉,和阵法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丹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深问什么,而是随口问道:“所以说,这地底,到底有怎样的宝物?”

反倒是那人闻言神色一愣,然后皱眉问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