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叹气,哎了一声,说,“那好,我进去叫你爸出来。”

许向阳拉着母亲的手臂,看着她,“妈,我叫了王助理过来,您和爸一夜都在医院里,肯定没有休息够,你们二老就先回去吧,等下午再过来看芯芯也好。”

本来许母想要拒绝,但是转念又一想,许向阳应该是想要好好和安凌芯在一起待会儿,毕竟儿媳妇受了伤,又是一个人被人绑了,再怎么也需要丈夫的安慰和安抚。

于是她想了想说,“那我一会儿回去将你的换洗衣服拿点儿过来,你在这里陪着芯芯。”

“不用了妈,我叫王助理收拾了过来。”

听他这么说,许母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说好。

等他们都离开了之后,许向阳才正正经经好好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一张脸还是白皙干净的,只是那白,是属于病态的白,而不是她平常那种充满了胶原蛋白的白。

而整个人看起来虽然十分平静,但是看起来也很疲惫,不是无力疲惫,像是被人精神折磨之后才会出现的疲惫。

许向阳莫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刚刚触碰到,就将手指收了回来,他自己身上一直都没有洗过澡,肯定很脏。

安凌芯安安静静地睡着,直到王嘉将一些日用品送过来了之后她还在睡,王嘉也是一脸焦急,在外面忍不住问,“老大,安经理这是怎么了?”

昨天安凌芯出事许向阳没有通知王嘉,而是吩咐了其它的人去找的。

王嘉在今天早上收到许向阳的消息,让他去办公室将他平常的日用品拿到医院来,当时他就震惊了,还以为是自家老板生病了,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总裁夫人。

“昨天出了一点事情,好了,没你事儿了,你回公司处理事情,我最近两天可能不会去公司,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能自己处理的就自己处理,需要我过目的传到我的邮箱。”

王嘉其实还有一大堆要问,但许向阳已经是很明显地一副拒绝的表情了,他怏怏的,还是慢慢退出了病房。

只是没死心地说道,“那老大,下了班我带着豆豆过来看安经理。”

许向阳没说,只等他关上了门才朝里间走去,安凌芯还在沉睡,现在时间也挺早,早上七点左右。

他闻着自己一身的味道,拿了王嘉送过来的衣服就进浴室里去了。

快速地冲了一个战斗澡出来,安凌芯已经睁开了眼睛,秀气的眉头皱的很紧,她又闭上了眼睛叫了声,“向阳——”

许向阳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擦一下下,赶紧奔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芯芯,你怎么了?想要什么跟我说?”

“给我一点水,我……渴……”

女人的声音都是极其的沙哑的,许向阳安抚着她,“好好好,芯芯,你先别说话,我去给你倒水。”

医生说她身上的伤其实没什么,都是一些皮外伤,而现在好像她的烧也退了,人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安凌芯喝完一杯水之后总算觉得好多了,许向阳将被子搁在一边,双眼眷恋地望着她,嗓音温柔的仿佛是云端的云朵,又仿佛像柔软的棉花糖,“芯芯,都是我不好,我昨天不应该生你的气,我该死。”

她刚醒,身体还没什么力气,加上手臂和背部有些疼,应该是伤口的原因,她皱了一下眉,心疼地看着他眼底的青灰,慢慢说道,“向阳,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有留个心眼,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就不要互相责怪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指,猛地点头,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她说,“宝贝儿,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先自己待会儿。”

安凌芯微微笑着,看着他点头,“好,你去吧。、”

医生来检查完之后,又叫护士给她换了药,这才笑着看着他,“许先生,您太太已经没什么事了,在医院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现在可以吃一些流质的食物。”

医生走了之后,安凌芯看着忙前忙后的许向阳,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守了她一晚上刚刚从浴室里冲了澡出来,甚至连头发都是湿的。

安凌芯叹气,“向阳,你先去把头发吹干吧,我等着你,我真的没事。”

他将王嘉带过来的粥从保温盒里面拿出来,然后将床上的简易桌子支好,这才说,“你现在只能喝点儿粥,等力气恢复了一些再吃其他的。”

安凌芯乖巧地点头,看了眼保温盒,“你和我一起吃,我要你跟我一起吃。”

许向阳摇头,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我不吃了,我吃过了,我看着你。”

她很是固执,皱着眉头,“不行,你要跟我一起。”

僵持了差不多有半分钟,许向阳终究是败下阵来了,看着她,“好,我们一起吃。”

好在王助理买的多,安凌芯吃的少,许向阳其实也饿了,这样一来,早饭刚刚好够,安凌芯看着他还湿着的发,叹气,“向阳,你是不是太紧张我了?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嘛,你去把头发吹干,这个天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虽然不是很冷的天,但他这样湿着头发也不好。

许向阳还是听了她的话,进了浴室将自己的头发弄干,其实他的短发很容易就干了,就算不擦也没什么事,但是安凌芯坚持。

许向阳在她这股坚持下,还是弄干了再出来。

安凌芯满意地看着他,“嗯,乖。”

这几个字没来由地让他心一酸,忍不住就湿了眼眶,那么一个大男人,站在她身边,眼眶红红的,安凌芯还有些虚弱,尤其是刚刚上了药的伤口有些痛痒,但比起许向阳,伤口又算得了什么?

她拉过他的大手,放在掌心摩挲着,“向阳,我知道你肯定很自责也很担心,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将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我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