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拍了下他的脑袋,正经点儿,让你看着画上的妖怪!

小警官摸着头委屈的看着我:“她画的水平和小学生似的,当这是志怪故事,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东西!还不如村长真实!”

第一次有人质疑我的画技,我跟着上前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忘了昨天晚上那条黑蛇了吧?这世上你不知道没见过的东西多了!

然而陈警官看着那副画,失神了好久。

“这个东西,不是昨晚的黑蛇精!”这个我很有信心,就算是在李寡妇的意识中,我也能感受到那股子强悍的气息。

都说美女蛇,这蛇怎么没把脑袋变的好看一点儿呢?就因为村长又老又丑,所以变化的就不走心?

陈警官点点头,终是说了一句。“小赵啊,村长的死你就不用管了!你把那两个知青的魂魄给超度一下,这事儿就算你帮我的大忙了!”

说完,他匆匆把那张纸折了起来,塞到了上衣口袋里面。

好像,怕是被别人看到似的!

“村长的死因,可能是一些怪力乱神作祟。可这寡妇头脑中的意识不一定是清醒的,整不好有自己脑补的成分在,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然后他就拍拍我的肩膀匆匆出门了。

小警官看着我,不知是夸我还是损我,说我想象力不错!

我指了指瘫坐在地面上的李寡妇,你应该夸她才对。我不过是个呈像的!

回到值班室我把晚上招魂的东西准备齐全,这次要干就真干。

双方家长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多辛苦啊。我若是能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儿,不过是举手之劳,肯定不偷懒。

东西很快就准备完了,我这又百无聊赖。想着那小警官嘲笑我的画画水平,有些怄火。

我找到一根铅笔,又自己烧了木炭出来,在白纸上描描画画,终于将李寡妇坐在村长大腿上的形象惟妙惟肖的展现出来。

村长很是快乐,然而这怪兽的表情,却是震惊的!

尤其是那双眼,勾魂夺魄,似乎有魔力一般。我机灵了一下,还谁敢说我画的不好,刚才我险些就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了。

陈警官说村长的死因不用管,可这半人半蛇的东西我要不要管?还有...

阻止我杀黑蛇精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想到它曾经给我留下的不要赶尽杀绝那句话,我就如鲠在喉,实在不痛快。

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什么挫折。黑蛇精祸害蛇女,又把人家情夫给杀了,他不应该遭受报应吗?

想着,我就准备走一下正规的法律途径。将那黑蛇精的罪状悉数写在一张黄裱纸上。

等今天做法的时候,趁机就将这封状书递上天庭。等上面同意把任务派给玉幽堂,我名正言顺的引雷劈死他。

随后我就在值班室门口“磨刀霍霍”,晚上做法的时候,那只黑蛇精如果再来捣乱,我管他背后站的是谁,遇鬼杀鬼,佛挡杀佛。

晚上的时候,鉴于昨天晚上的教训,陈警官只把他和他那打更的爹留下来,其他人都让回家了。我们三个人加上孙艳茹他们家属三个人,还有板床上的两具尸体就是我们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

孙艳茹的母亲眼泪已经哭干了,一双眼红的和兔子似的。赵文斌他二叔就是紧紧盯着侄子的尸身,根本没注意我在干什么。

设好香案,摆好贡品和蜡烛,两个人的放大的黑白照片如今在相框里面很是安详,他们脑袋上各有一个大白花,这倒是有点儿让人啼笑皆非。

“魂归来兮...”我穿着道袍,手里拿着一条红丝巾,这是孙艳茹生前佩戴的。而赵文斌身上基本没有实物,我就把他的袜子扒下来了一同举着看着。

手中的桃木剑虽然断了,但是粘上了在这儿也能好用。

我向四周洒着纸钱,打发那些孤魂野鬼,无需大动干戈。

就在我卖力的做法时,烛火不停的抖动着,外面的门窗大开大合,吓得孙艳茹的母亲抱着丈夫缩在墙角哭的很厉害。

众多亡魂在这里走来走去,他们都是来抢钱抢食物的。大家看不到也好!

不过,不一会儿我就在这个香案旁(阴间的酒桌)上看到了一抹熟人的背影,那不就是我要找的孙艳茹嘛!

她灰头土脸的混在一群孤魂野鬼当中,和那群野鬼抢吃的。

可怜她又是个尸体不完整的,还得腾出来一只手捂着肚子,让自己的上半身勉强接到下半身上,哪还抢得过别人!

见她来,我赶紧又点燃了一炷香,将那红丝巾压在香碗之下。对着空气念念有词:“陌路冤魂速速离开,孙艳茹留下,急急如律令!”

说完,我用桃木剑叉着一串纸钱往空中一撒。纸钱飘飘荡荡,在这寂静的夜中盘旋着、飞舞着,就是不落地。

这个做法是有说道的,如果这些野鬼拿了钱还不离开影响我办事儿,我的桃木剑可就往他们身上打去了。

虽然,这剑断过又让我拿胶水黏上了,可不影响我用来吓唬小鬼。

孙艳茹抱着自己的残肢,没了其他同行亡魂的阻碍,终于挤到了前面拼命的吸食着。

可怜的姑娘,当日扇我一巴掌的飒爽英姿早就不见了,混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实在可怜。

他们其他人看我停下来了,纷纷给我使眼色。

我点点头,他们马上用泡着柳叶的水擦了眼睛。不都想见鬼吗,我这就让他们见一见...

“艳茹,艳茹啊...”孙艳茹的母亲看到女儿的惨样哭着往这片跑,孙艳茹这才惊觉是到了我们这里。她戒备的看着我们这一群人,看到继父的时候手掌瞬间成爪。

没等她有其他动作,我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一个新鬼,戾气不要这么重!你把他整死了,你妈妈怎么办?你的弟弟妹妹怎么办?他总要养家糊口!”

我耐心的蹲在她身边解释到,而她那个继父却是没有擦柳叶水,他才不要自找苦吃,看那么吓人的东西。

可尽管他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听我们这样说,还看向他的方向,早就吓得他尿了裤子跪地磕头祈求孙艳茹的原谅。

孙艳茹的手慢慢松了下来,她表情呆滞,但是仍缓缓的将手放在了母亲的肩膀上。

“孙艳茹,我送你入轮回吧!”

我点燃一个纸灯笼,一会儿提着灯去地府,省着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