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是住在警察局的值班室吗?他怎么跑到招待所来了?

难道是陈警官不容他,这可不对,村里人条件不好,住招待所可贵了呢!实在没地方,我去住原来的板床,村长那么大岁数了把值班室让给他。

“村长!”我大喊一声,里面的男人猛一回头,果然是他。

他旁边的人我也没在意,原来真的是村长。

村长看到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转瞬就松了一口气,径直走向我,和我寒暄着。

我让他和我回去住,他尴尬的笑了笑。我这才仔细打量着他身后的这个女人呢,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脸上涂了好多粉,嘴唇画的和吃了死孩子似的。

“这位是?”

村长咳嗽了两声,那女人随后转过头去都没和我打招呼自己往里面走去。

“这...是我表妹,在县里的招待所做零工。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寻思看看她。她在这儿我住店也不花钱,你们回你们的!等明天孙艳茹和赵文斌的家人来了,我就回去了!”

老村长说的也在理,我和那小警官和他告别便往回走。

小警官骑车骑的很慢一直往后瞅,我也跟着看,那女人好像和村长关系很好。就是有点儿腻歪,和年轻男女似的总黏乎在一起。

“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正经人!”那小警官不屑说到。

我歪着头,为啥这么讲?

“那女子就不正经,整不好啊,哼...算了,你年纪小,也不要知道这么多!”

他气哄哄的卖力蹬着车,我心里也有一点儿不舒服。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把东西都摆好了,和大白商量让他先回周家村帮我取东西。

他一百个不情愿,毕竟我自己留在这里他不放心。

我给他讲了好多道理,先是特情处要来人了,如果他们是要给师父一个说法,我总得让他们带点东西回去。就算是给师父立个衣冠冢,我也希望他们能给葬到八宝山去。

不是我迷信,若他真的魂魄还在,我肯定把他葬在白山。可他如今魂飞魄散,我要的就是给师父一个说法。

他是为国捐躯的,凭啥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我要全国的人都知道,在唐水的地震中师父是立了大功的。

而且,我体内还有小金、雕灵,更有鬼魃,谁敢欺负我?

我精神抖擞的和大白说罗着,大白看着我高兴的样子也笑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人都是会经历生死的,你看开就行!道长的东西我去办,你说要哪本书来着?要不我把那一箱子就给你取回来?”

看他上套了,我赶紧和他说是哪本,告诉他哪个柜子里有师父的旧衣物。

大白这才放心的离开!这样,我去制服那条黑蛇精就不用有后顾之忧了。

然而,他走了我就发现一个大问题!

刚才说到鬼魃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去感受他的气息。然而,鬼魃在我体内消失了!

这事儿我没敢张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估计大白都不知道。

我捂着心脏,抑制不住的砰砰乱跳。那鬼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他们没有我这个宿主根本不能存活。

他们是在升天池我昏迷的时候被雄伯吃掉了?还是怎么了?

我真的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只要他们没有出去危害人间就好,也许九泽回来了,我就会知道答案了吧。

我把雄黄兑在酒里面,剩下的雄黄粉我洒在了派出所办公楼和门卫、值班室的门窗下。

我倒是不怕黑蛇精,我就是怕他会拿无辜的人泄愤。等这一切我忙完之后,我带着祭品和黄纸来到了停尸间。

如今天气热,两具尸体就这样放在床板上,虽然底下铺了一层塑料布,塑料布底下是冰袋。可这也抑制不住尸体的腐烂。

尤其是陈艳茹的伤口早就开始溃烂,上面爬满了蚊蝇,一些蛆虫正在她的肚子里发芽。

我叹了口气,将祭品摆好,装模作样的烧了两张纸,有了纸灰就可以了。

毕竟人家家里人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搁谁谁也受不了。这不过是减轻他们的心理负担的一种方式罢了。

只不过,我心里一清二楚。摆在这里的两具尸体,没有一具是有魂魄的。

陈警官捏着鼻子过来找我,看我准备这些东西也没多说啥,就告诉我家长得晚一点儿才能到。我能否晚上晚一些休息,陪他一起等家长。有些事儿,他需要我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去弄。

我点点头,告诉他肯定没问题,真的我都能做全套,更何况是做戏了。

我回到值班室,拿起新买的布料开始裁着。脑子里全是想着师父穿着一身道袍,还有小小的我,也是一样的小袍子一起练剑的场景。

如今师父不在了,我只能自己裁道袍了。

一刀一剪,一针一线,都是师父亲手教的。等我把道袍缝制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伸直了腰,看着镜子中一身道袍的自己,总觉得不伦不类。

我笑了笑,用剩余的布料给自己编了两条发带,将头发扎成一个髻顶在头上,这样看起来倒算是有模有样的。

“好,赵幽幽,以后你就要完成师父未完成的心愿!不可以让师父失望!”

说完,我拿起新买的桃木剑。虽然这剑没啥法力,桃木的水分都很足,但我不挑,反正也不是真的打鬼和超度,无非是装个样子让两家家长心安罢了。

在小小的山阴县,今天的派出所真的是严阵以待,估计有白头发的老警官干了这么多年也没加过班,今天算是头一次了。

快到凌晨的时候,去火车站接人的车回来了。

还没等车停下来,就听到里面呜呜哇哇的哭声。不用说,一定是这两人的母亲了。

陈警官亲自去给开的车门,这可是整个派出所最上的了台面的一辆车,以前都是用来接大官的。

我悠闲的往外看着,结果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一个男子搀扶着那女的,女人下来就哭到我苦命的闺女啊!

看来赵文斌家里只来了一个人。

陈警官倒是很冷静,告诉他们要节哀,带他们去认尸。

二楼的白炽灯很亮,是今天下午特意找人换上的。

去之前还告诉他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尤其是孙艳茹的家长。她母亲已经全靠那男人搀扶着才能上楼。

我没有随他们上楼,一会儿喊我的时候我再过去,不然显得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