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身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喊我等一下。随后,他偷偷的往我手里塞了个硬硬的东西,是独儿给他的金锭。

“你现在比我更需要这个,自求多福吧!”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宝哥的转变太大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貌似什么都求,然而又什么都不要。

“你可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帮你实现?”

虽然这句话说的有些大,我也不是什么神仙,可我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如果我能做到,自当全力以赴回报他。

宝哥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眼小胡子,让他稍微等一会儿。把兜里的金锭都拿了出来:“我就一个愿望,你把升仙池给填平了,还地府一个公平公正,这金子都是你的了!”

说完,他大笑离开。

笑声很是凄凉!

我掂量着手里的金锭,怎么算都是宝哥亏了吧?

升仙池...

我心里重复着,等我摸清楚这里的情况,一样也不会落下的。

我随后将手里的金锭递给了小胡子一个,小胡子刚开始说啥都不收,我说这是宝哥让我送给他的,他这才热泪盈眶的踹到了兜里,口里说着明白明白。

随后,他让我把头发包裹好,再把脸弄得脏一些。我知道他这么做必然是为我好,便全部按照他说的去做。

路上我问他这里是否有一个道士,他说没有印象。看来,找师父还得费点儿功夫。

他把我带到了一间相对干净的屋子,里面是几个看起来年轻的汉子。

“你今天先住在这里,明天腾出单间来我再帮你申请调过去!”

我对小胡子抱拳,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屋子和我们平时住的宿舍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的八个床位就住了四个男人,相对于一路走来人挤人还没有床位的屋子好多了。

那几个年轻人看到我,也没个打招呼的,都是各自忙各自的。我看着他们的状态,他们的魂魄似是不全,或者是让人抽去了什么记忆,整个人看起来都呆呆愣愣的。

我走到离门最近的床位,警戒的看着这四位室友,好在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无暇顾及对方。

我这才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几根桃木段。

随后我按照天干地支的方位,将桃木段摆好,以此来寻找师父再合适不过了。

经我这么一推演,师父就在我的东南方向,卦象显示他现在是安全的,魂魄都是安稳的,我这才放下心来。

宿舍从外面被锁上了,那锁头是专门困亡魂的困不住我。随即,我又抽出一个分身,以白狐魂体的形式从缝隙里钻了出去,宿舍里留下一个肉身以防意外。

当然我用了隐身的咒法,冲着卦象指示的方向跑去,每个屋子我都钻进去看了,可是亡魂太多,竟然没找到师父。

我安慰着自己,师父山人自有妙计,他也不是被人抓到这里来的,可能是出去探查什么消息了。

无功而返,我呆坐在自己的宿舍里,心里一直盘算着该怎么办。

这里困着这么多的亡魂,一看就是要进行军事化的训练,估计是金丹门要培养自己在地下的武装力量。

还有升天池,那个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存在,怎么处理?

一时间,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信息,我坐在床铺上缓缓进行吐纳。

跟独儿走的分身回来了,独儿已经安全的回到了李毅仁身边,同样带来的消息是师父的肉身不见了。

可见他是用了我和同样的手段混进来的,我便不担心了。不然魂魄离体太长时间,我怕他身体受不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我也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宿舍的门从外面打开,有人嚷着可以吃饭了。

我立刻惊起,恐怕这就是地府对这群亡魂训练的作息时间,我得马上适应。

众多亡魂从宿舍里走出到外面的空地上,我随着这些人群在外面排队,还看到一个屋子里出来十几个漂亮的姑娘。

她们除了脸色有点发青,死前应该没受过什么痛苦,身体都是保持完整的,难得。

这时,空地上过来几个人,有个阴差头头手持鞭子威风凛凛的站在台子上,观看着我们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亡魂很是得意。

之后有亡魂搬过来几口大锅,里面飘出食物的香气,我才知道这是要开饭了。当然,这些东西我是不能吃的。

“军师,过来统计人数!”他在前面喊着,底下的亡魂根本没看他,都在冲着那几口大锅流着口水,看来是饿了很久了。

之后,我们站着队一个个的经过站台,那个被称为“军师”的亡魂拿着毛笔一个个的记录我们的名字。

我看那人的坐姿和拿笔的姿势和师父很是相像,越靠近感觉越是强烈,心里有个声音提醒我那就是师父。

可他的身形与面容与师父完全不一样!

我细心的感受着那人发出来的气息,很是薄弱,纵使我与师父那么熟悉也无法感受出来。

等走进了我低头一看花名册上的字迹瞬间就笑了,这就是师父,亏得我怀疑这么长时间。

“什么名字?”师父头也没抬,在纸上认真的写着。

“赵天光!”

我回答完,他猛然抬头,看到我惊中带喜。对这张陌生的面孔,我情不自禁的展开笑颜。

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师父手中的笔迟迟没落下去,倒是旁边站着的那名阴差尖声喊了一句:“哎呦,军师他和你的名字好像呀!你叫赵地光,她叫赵天光,若不是年纪差的太多还以为你们是兄妹呢!”

说完,他跳下来捏着我的肩膀,我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退避开。

“这姑娘看身段不错,怎么脏兮兮的!”

说完,拿起旁边桶里的水瓢,往我脸上泼着水。我刚想破口大骂还是忍住了,等把脸上的水珠给擦干的时候,那阴差色眯眯的搂着师父的肩膀说道:“清水出芙蓉,这才是绝色!绝色啊!”

师父尴尬的点着头,给我使着眼色。我明白此时自己的境况,自然不能动气,便畏畏缩缩的和他们行礼往前走去领饭。

过去的时候,师父在桌子上用食指轻轻敲了三下,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暗语。

意思就是三炷香后,让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