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面相上来看,很有女人缘。如果你说的是发妻,那应该是活着。其他女人太多,我就看不好了!”

我挠挠头,这种男人生前定然富贵,周围莺莺燕燕应该不少。我能看出的只有这么多了,他若是还活着,或许我能看出来的更多。

“扑通”一下,他直挺挺的跪在我面前。

“是发妻,我只想看看她,不知道她的情况我没法安心去地府!求求你,大恩大德,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你不是阴差,你肯定是走阴人,你一定有办法带我去见她的。我有很多钱,我藏了金条的。只要你带我过去,我就把埋金子的地方告诉你!”

他急迫的抱着我的腿,想甩都甩不开。

“谁稀罕你的金条,不能吃不能穿的...快,松开...”

没办法,我只好先行答应他。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君子当成人之美。况且,他是去和发妻告别。

“我不要你的金条,你把藏金条的地方告诉你妻子。你死了,她以后的花销还得靠这个...”我说完,他半信半疑的松开我的腿。

“走吧!”我叹了口气,无非就是陪他走一趟,延昭那边应该没问题,城隍那边都熟悉了。

那男人激动的往家的方向走去,无奈到阴阳交汇处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找不到方向了。

前面一团迷雾,一步差池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只是这山道上怎么出现迷雾了呢?来的时候还没有,等延昭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想着,我让他等一会儿,顺便把他的绿丝带解了下来拴在了山壁的小树杈上。

之后我递给他一根木棍,让他拽着跟着我大胆的往前走,切莫回头。这条路我很是熟悉,只要贴着山壁走就不会有危险。

一走进去,我就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正常的雾气都是带着水汽的,进去的时候会明显的感觉到潮湿。可这股子雾气根本没有这个感觉。

它的作用,就是用来迷住我们的视线。

“小心!”我低声对着后面的男人说道,总觉得这里有古怪。

忽然,雾气中传来细碎的破裂的声音,我把那亡魂甩到山壁下面,只身将他护在身后,“躲好!”

随后,我吹响骨哨。

耳朵支棱起来辨别着来者的方向,同时鹰灵扇着大翅膀将浓雾刮散一些,我随手便抓住了一些利箭。箭身带羽,箭头上刻着奇怪的花纹。

这些箭的力度并不大,速度也很慢,完全是非专业人士弄的。想我随手都能接住,这得是什么烂水平。

随后,前面传来惊呼求救的声音。我让鹰灵护在那个男人身边,加快脚步往前跑。前面是一群亡魂,正在遭受屠戮。

他们中的是和我一样的箭矢,只是那箭头上的花纹似乎带有魔力,只要碰到身上,就让这些亡魂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滚动着。更有许多失去理智的亡魂,直接滚入了山涧。

这群亡魂一看灰头土脸、满身血污的样子就知道是地震的灾民。

怎么会有人阻击他们?

我暗自用力,将手上的箭全部扔了回去。无奈,箭头太软,我的力度又不够,那些箭纷纷插到他们脚下没伤到他们。

“撤!”是人的声音!

领头人大喊一声,浓雾瞬间大涨,我擦着眼睛也看不清这些人往哪边跑了。

蹲下来看着那些被箭射杀的亡魂,纷纷化为灰烬,风一吹便消失在这山涧中。似乎,他们从未来过一样。

我蹲下来查看着那些羽箭。羽是红公鸡的尾羽,专门克制亡魂用的。那箭头,也是用蜡做的,只不过上面雕刻的花纹很是霸道,蜡身应该也算用特殊的液体兑制熬出来的。

这样的箭,射在人身上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可是,这么精巧的心思,用来屠魂。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么做?

我拾起一枚羽箭,细细的摸索着箭赶,上面似乎刻有人的名字。

正打算细看的时候,那个男人带着鹰灵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了。

“大仙,你没事儿吧!”他看到的只有地上散落的箭羽。

“哦,没事儿,我带你进城吧!”这些事儿我会查,现在他知道了,还会产生恐慌。

一路上心事重重,不过有鹰灵带路我也不怕。

那男人找婆娘心切,也没关心这箭羽到底是咋回事。鹰灵一路飞行,直接给我们带到了县城的临时救护中心。

这座救助中心还是抗日时期的老楼,现在是唐水市政府一个办公的场所。因为这片位置的建筑物还算结实,就被临时征用做了救护中心。

毕竟,大地震过后,余震不断。

“一会儿见到你老婆,尽量克制一点儿。我有几个条件。第一,你不要打扰到其他病人;第二,时间为一刻钟,千万不能耽搁;第三,不能把你老婆带下来,那是大忌。能做到吗?”

站在医院门口,我和他约法三章。

他肯定的点点头,我这才放他进了医院。

他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虽说不打扰到其他人,可阴风阵阵,门忽闪忽闪的,吓得别人纷纷侧目。我

跟在后面假装门是我推开的,惹得里面的医生护士纷纷往我这边看。

“小芬,小芬...”那男人焦急的喊着,最终在角落的那间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不敢前行一步。我看了眼时间,开始计时。

为了保证活人的安全,她老婆接触他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

随后,男人跌坐在门口,嚎啕大哭往病房里面爬。

我站在门口向内望去,这个屋子只有三张病床,其他两个床位上是空的,只有一个女人躺在中间的床位上昏睡着。

由于天气炎热,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床单。她年纪不小了,眼角都是纹路。眉毛皱着,连睡眠都不能将抬头纹舒展开。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然而,我看出了那个男人痛哭的原因。女人自腰部以下的床单是塌陷进去的,她的两条腿该是被截肢了。

“小芬,小芬啊!我来救你了,你醒醒啊!”男鬼哭着挣扎的往床边爬去,病房的窗帘呼啦啦的被风鼓的乱飞。

我叹了口气,站在屋内将门轻轻关好,再用一个迷魂的阵法将这间屋子给围了起来。

这样,无论是谁过来都找不到这间屋子,也算是给他们夫妻俩一个安静的时间来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