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我自己内心疑虑挣扎的时候,门口有人喊道老都尉来了!
正主终于来了!
一楼大厅的门被缓缓拉开,那声音简直和尘封已久的故宫某个院子的木门在百年后被人重新开启一样,总觉得应该带点儿灰。
我紧盯着大门口,一阵盔甲撞击的声音,一楼的玄关屏风后面缓缓走来一队铁甲士兵。
不愧是都尉,出门都是带着卫兵和冷兵器的。我盯着那群人手里的弯刀,明朝似乎有锦衣卫这个说法,难道锦衣卫也是这样的装束?
待卫队齐整整的分立两侧时,老都尉才从回廊处信步走来。
我忍住心中的惊讶,看着架势恐怕是个武将。不过我想错了,来的是个白胖的矮老头,估摸着也快六十了,唇上一抹胡子和阿凡提似的翘了起来。
他进场竟然还开心的和大家挥手问好,嘴上虽未言语我心里已然给他配好了台词,比如:同志们辛苦了!
一根毛赶紧迎了上去,拍着马屁。“老都尉,您这大驾光临,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老都尉笑着,大腹便便的坐在正当间的位子上。笑着拍着蹲下来的一根毛的肩膀道,“你这个猴精,天天搞什么别出心裁的演绎,恐怕大家伙儿千辛万苦带来的钱财都让你划拉去了!”
说完,大家一阵哄笑。一根毛一脸谄媚的笑着给老都尉敲着腿,口里念叨着哪能呢!
老都尉的眼睛早就飘到了我身上!
怎么说呢,这眼神就像是我去菜市场买猪肉似的,上下打量,里外翻捡,让“猪肉”浑身不自在。
他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他。
虽说都是魂魄,老都尉一身的肥肉可见也不曾跨马多年。不过他的眼神明朗,神采奕奕,头发都是漆黑如墨,平时保养的应该不错。
如果真动起手来,不使用法器的条件下,恐怕只能偷袭。如果偷袭不成,就得硬拼了!
老都尉的眼睛扫来扫去,最终还是在那位少爷的一番话语中停了下来。
“父亲大人,您来的怎么这般晚?我们可都是等您来掀开这小娘子的面纱,让我们一饱眼福呢!”
这话说的极为巧妙,既表示了自己对长辈的尊敬,又暗中托出了我知道这是你要的人,你看我连面纱都没掀。
老都尉这回乐的更开心了,一张肥脸上的肉都跟着颤的不行。
“好小子!知道为父就好这口儿...哈哈哈...三娘啊,我今日就要讨这个头彩,让小娘子把头纱摘下来吧!”
说完,他肥手一挥,后面自然有仆人端上来银两。
这下子更是大方,比刚才的十锭金子多了整整一倍。不愧是老子,出手就是比儿子大方。
三娘乐的屁颠屁颠的收下打赏,跪下道谢。
在三娘的示意下,我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被精心打造的脸!
来之前我在铜镜中看过了,这张脸虽然有些肉嘟嘟的,但清纯中带着一丝丝魅惑。尤其是额上的花钿和唇上的一抹绛红,稚嫩中带着勾人心弦的魔力。
我刻意的莞尔一笑,竟听的众鬼吸气咽口水的声音。
殊不知,九尾狐,天生魅惑。一丝丝不经意间的流淌,更是要人命!
老都尉看的有些发呆,手里的茶盏都忘记放下。我笑得更开心了,早知道能靠脸吃饭我还风餐露宿学什么道啊!
灯笼一闪,下方的众生忽然又变成一具具白骨。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我便没那么害怕了。
大林子,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尴尬的维持着脸上的笑,笑给一群骷髅白骨看实在有些勉强。
我假装转身闭上眼睛,重新再睁开时,堂内恢复了原状。
大林子站在舞台正对面一脸严肃的盯着我。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老都尉,您可看仔细了!这可是我们杜爷养了好多年,才敢拿出来见人的!没让您失望吧...”
三娘在一旁,嫩如青葱般的十指捏上了老都尉的肩膀,老都尉这才把茶盏撂下。哈喇子都淌了下来,我清楚的看到他滚动的喉结,这是咽下了口水。
“杜爷,这小娘子你是从何而来啊?”
不用我说话,我只需要静静的站在这里,充当好商品就行。
杜爷在旁赶紧接着话儿,“老都尉,您可别怪小的想要奇货可居。实在是这小娘子本事小儿故友之女,一直寄养在我这儿,我不敢让她在人前抛头露面。
这不是时间过得太快了,眼看着老都尉您这身边都没个可心的人儿伺候着,小人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才忍痛割爱!”
一根毛话说完,演技比我还好,竟然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老都尉一脸的兴趣,眼神却没有从我身上离开片刻。“哦?故人之女?是何来历啊?”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三娘之前和我说的话从一根毛嘴里都倒了出来。
漳州知县次女,顾元礼的次女,乳名悠悠,年方十岁。
老都尉听到漳州知县的时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顾元礼还有个女儿?他的正室不就一个女儿吗?”
一根毛立刻解释到,这顾元礼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也是个风流人士。
他在外面可是把柳州的花魁带回了府,这次女便是那花魁所出。
“花魁所出?怪不得小小年纪便有了这等容貌,这要是大了可了不得啊!”
后面有人跟着发出“赞赏”,老都尉这心中也是心花怒放。
“看来,这小娘子也是出自于诗书之家,又有个做过花魁的娘,必然是从小就经过调教的!人,我要了!”
说完看了旁边的少爷一眼,即刻起身往回走去。
这个少爷,刚称呼都尉为父亲,想必是要替老子办事儿了。
随后,三娘上台把我牵到了幕后,我回头看大林子的时候他不见了。倒是那少爷,火辣辣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不知道在看啥。
当天,我就被抬进了都尉府。也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多少银钱,真是便宜一根毛了!
坐着一顶带着粉纱的小轿子。和我初来时看到的一样,有着铁甲卫兵护卫,打头骑马的还是那个人,都尉府的少爷,左十三!
不过,这次进都尉府我却是不担心的,轿子里还坐着一个,那就是大林子!
大林子对于我在台上的歌舞十分不满,倒不是觉得请神在这儿有何不敬,只是认为我小小年纪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