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二话不说,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扫帚,那女人终于呛不住夺步而逃。

我上前扶着王奶奶,她在那喘着粗气看起来是气的不轻。

原来是有这样的仇恨,怪不得王奶奶这般生气。

“王奶奶,我叫幽幽!”

“幽幽啊,这女人可不是个善茬。一会儿你赶紧逃走吧,顺着前面的小路往南走,

穿过一片槐树林往右转,右边就是地龙山的方向。要是运气好,你就往山上跑,不被人抓住的话你就到家了!南岛不是友善之地,你也莫要久留!”

我抱住这儿比我高不了多少的老太太,她这样的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我本来也打算出门,只是我不能去北岛和师父会和,我要去都尉府打探消息。“奶奶,你要保重!”

说完,我就要出门。可这只脚还没踏出木门,门外就扬起了灰尘。

暗黄的天空底下,这群人各个凶神恶煞。他们的脸上还被刺了字,身上还有着大大小小的疤。

我收紧背上的包,里面还有着符纸和拂尘那些避邪的法器,若是他们要硬来,我要不要和他们拼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

看着他们步步紧逼,我往后退着,心里喊着大白,他怎么还不来?

这群恶人停了下来,他们口中发出淫荡的笑声,随即转身露出一条道。

后面,一男一女上前。女的正是刚才王奶奶用扫帚赶走的女人,男的戴着瓜皮小帽,唇边长得一颗大痦子,痦子上还有一根长毛。

他食指卷着毛,嘴里发出“啾啾...啧啧...”的声音另外一只手撩着青色的袍子下摆,脚下的青云靴缓缓上前,

“王大娘,看你一把岁数,没想到活到狗身上去了!你丫头哪来的?是不是你私藏的陌生人?或者说...是从北岛上逃来的?”

王奶奶一听到北岛二字,吓得双腿发软坐在了院子中央。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不是,我是她远方表妹的小孙女,我叫幽幽。

确实,我就是幽幽!

“你们别胡说!我是奉我奶奶的口信,来看姨奶奶的!”我扶着坐在地上的王奶奶,不用怕他们,他们还真敢抢人不成!

那小胡子冷哼一声,看看周围那五六个露着肚皮的大汉,几个人发出了更大的淫笑声。

也不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尤其是那个女人,用手绢掩着口鼻轻笑的模样虽然美艳但却心如蛇蝎。

“你告诉我,你奶奶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小胡子过来用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行为极其轻浮。我抬起胳膊打掉他的脏手,对他怒目而视。

我都不知道我奶奶是谁!

“呦呵,这小妞手感很实在啊!这肯定能卖个大价钱,把人给我带走!”

说完,那几个大汉就架起了我。我不停的扭着身子,这几个人想干嘛?要把我卖了吗?

就因为我“手感”好?

“手感”能不好吗?我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实体,和魂魄不一样啊!

可这也不能说把我抓走就抓走啊,想起老汉提过的消失了的那些移民和日本军,我不会也要遭到这样的下场吧?

王奶奶在后面哭着喊着让放开我,让一个大汉踢了一脚直中心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既然挣扎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别让自己受太多罪吧,任由他们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走。

路上就听到那风骚的女人对着一根毛说我的怀话。

“这丫头能卖上价钱吗?你看她那半长不短的两根毛,身子还没发育呢!”

一根毛淫笑着,笑话着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你懂什么!现如今岛上的小女娃都让老都尉玩没了,好久没有这样的小女娃上岸了,不管长啥样都是个珍稀种!再说,这丫头身上还挺肉乎,老都尉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听着他们断断续续的讲着,我似乎预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地。去都尉府,运气好的话应该是被送到老都尉的床上!

这可真是不错,老天爷挺照顾我,正想着怎么混进都尉府,他们就来了!

贵人从天而降,我再看向一根毛都觉得那毛都可爱多了。

“官爷,您能把我放下来么?这样勒着我太难受了!去都尉府好啊,我愿意去,意愿最强烈的那种!”

听我说话,一根毛笑的毛发乱颤,让那几个大汉给我放下来,蹲在我身边问我原因。

他眼里泛着狠劲儿,我晓得若是让他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或者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他肯定会把我弄得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

这种人贩子,怎么可能有“人”性!

好在,我的人性也不多。

我吞咽了下口水,缓缓说道。“官爷,我在北岛实在活不下去了,才逃到这里来的!就是想找个大户人家,给我吃给我喝,保证我温饱就好!只有给我吃的,给我住的地方,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尽量让眼睛里蓄上泪水,显得楚楚可怜。

话不用说多,两手拄在地上,微微低头,泫然欲泣。这种可怜的模样,从一个小孩儿的身上表现出来,再真实不过。

见他接下来没了声音,我也不敢抬头看他。难道这招在他身上不好用了?还是他买来的女孩子太多了,一眼就看透我和别人不一样。

顾不得那么多了,成败在此一举!

“您救救我吧,只要您救了我,您就是我的再生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得!

等我安顿下来,一定给您供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祈求您平安长寿,青春永葆...”

我摇着他的大腿,自己先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裤子,什么青云靴,我都能在上面留下印记。

早晚三炷香哪止,我还要早晚三鞠躬,祝您早走早托生呢!

旁边的女人看不下去了,把我从一根毛的身边拉开。拿出她那香的能呛死人的手绢给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可怜见的抚摸着我的头,嘴上一边喊着小可怜儿,搞的自己多有爱心似的。

她竟然比我还能装,我索性歪在了她怀里,喊着姐姐救我一命!

“哎呦,杜老爷,您瞧瞧你丫头嘴多甜啊!别人都是叫我三娘妈妈,她竟然叫我姐姐,真真是叫到我心坎里去了!

把她带回去,我可得好好教习一番。以后啊,咱俩可能都得仰仗着她过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