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眸子中怒火燃烧,柳大婶的冷淡与我的得意显然让他按捺不住原有的准则和操守。
看他嘴角的肉颤了几下,轻轻撂下一句,“这蛊,不能解,也得解!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这句话听起来说的是云淡风轻,实则杀气四腾,盛怒难忍。
想来王守一这么多年在业界也算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了,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可他这个算盘打错人了,柳大婶的实力岂是他能威胁的了?
俗话说的话,高手在民间。这么多年高高在上,早让浮云遮了双眼,再看不到其他人的独到之处。
柳大婶嘴角撇了一下,轻轻的踢了一脚陈规划,随后蹲在担架前仔细看着陈规划因痛苦扭曲的面孔。
本是英俊潇洒、翩翩风度的年轻人,现在面色刷白,眼底铁青,双眼猩红,胡子拉碴。若是如今的他再让柳菁菁看到,菁菁还会喜欢他吗?
“菁菁是我养了十几年的姑娘,就算她是个养蛊的器皿、养料,她也叫了我十多年的娘!
就算是头猪,那也应该是主人来宰了吃肉,何时轮到这样的宵小来碰?
况且,他毁了菁菁,也毁了我即将大功告成的金蚕蛊。若不是我堂哥把这个丫头给我弄来,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吗?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给我的金蚕偿命!
我不过是看在堂哥的份上,饶你们一命,你们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让我救他,当真是认为我好欺负?还是觉得我痴傻?抑或是,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身居要位、吃着皇粮就可以为所欲为?”
柳大婶的一番话呛的王守一脸色刷白,接不上一句话。
我站在柳大婶后面暗暗发笑,不是都说了吗,不要和女人吵架!你和她讲情,她和你说理。你和她说理,她和你论情。你根本吵不过她们的。
“丫头,我们走!”柳大婶扭头带我往草房的另一侧走去,根本没看上那垂下来的绳索。
“站住!我今日不是来求你,亦不是同你商量!”王守一在后面大喝一声,一处几个年轻人拳脚就过来了。
同时,柳大婶放在屋子里的坛子、罐子也被人搬了出来。
柳大婶养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拳脚上面的确吃了亏。我上前勉强应付几招,但他们都是正值壮年的汉子,身手比我们好多了。
“九泽,帮我...”
九泽化为人身,刚要出手就被大林子拦住了。我马上就要撑不住了,这俩小子想要看我挨打不成?
大林子微闭上演,两只后腿站立起来,张扬着两只前爪摇摇晃晃的扭了起来。之后,对我和柳大婶动手的一处同事,竟然也一并群魔乱舞,口水横流。
我回头看向大林子,他左右摇摆似喝醉了酒,之后跪下左右开弓扇自己的耳光。
论报复,还得是大林子。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不惜伤害自己报复别人。如今,更是升了一级,打人打脸了!
一处的人把屋子的坛罐抱了出来,放在身前,这是要玉石俱焚?他们知道里面是啥东西吗!
我看向柳大婶,柳大婶脸紧绷着,该是很紧张那些蛊虫。
“罗家妹子,这蛊虫养成极为不易。虽然这些虫子在我看来是小打小闹,远不如罗生洞里养的那些。但你也耗了无数心血在里面,毁了也会心疼吧!”
这是在要挟柳大婶?
王守一,你真是卑鄙!
不过,论卑鄙无耻,恐怕你还不如我这个后生。
“大林子,你把这些人送到山涧边上去..九泽,护着他们...”
你要是执意那么做,我不介意让这些人给陈规划陪葬,反正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大林子就踏出了一只脚,在山涧边上吓唬人。
王处长脸色刷白,陈规划躺在地上叫唤的更欢了。看着自己外甥受罪,他却不能以公济私一定很难受吧。
“赵幽幽,你别得意。有本事你让这些人跳下去...”
“处长!”
王守一成功的将了我一军。抱罐子的那几个人纷纷发出惊呼,为了救陈规划,让这些无辜的同事丧命?那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赵幽幽,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仙堂,我在东北能找出几百个,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好听是地仙,说不好听就是有点智力的动物,也是要修行的。不论他们能不能修炼成功,总归是要一心向善的吧。
随便取人性命,恐怕他们这百八十年的修为就毁了...”王守一大手一挥,一番话后直接给一处其他的同事吃了定心丸。
他说的确实有理,我刚才就是吓唬他,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给陈规划陪葬。
我瞪着王守一,他也死死盯着我,谁先眨眼谁就输了!
“哼!”随着柳大婶的冷哼,这尴尬的场面才被打破。
一时间,离人最近的那个罐子盖儿被顶开了,通体红色的蛇抻直了身体,像烧红的钢筋一样咬上了离它最近的人。
“啊!”,一声惨叫传来,那红蛇已然开始行动。
一处剩下的几个人在惊慌时,不慎踢倒了其他的罐子,罐子中的毒虫慢悠悠的爬了出来,冲着这些人就奔了过去。
柳大婶神情专注的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一时间对方人仰马翻。
大林子把中了迷魂术的人放倒在地,和九泽赶紧跑回我们这边,生怕被这些蛊虫连累了。
一处的人在地上翻滚着,身上、脸上、鼻孔里都爬满了恶心的虫子。他们痛苦恐惧的嘶吼着,王守一护在陈规划旁边,对眼前的场面却无能为力。
看着同事们痛苦的样子,我于心不忍。但看王守一,他身边却是一个虫子都没有,是柳大婶手下留情?
“柳大婶,他们都是受人之命,实为无辜,就留他们一条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