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照片里的年轻人,笑意盎然。和灵前哭泣的艳姐,极为相配。
可惜了,可惜了!
“孟姐姐,他们不是因为在南疆修路遇难的吗?”我悄声问着,孟姐姐吸了一下鼻子,眼圈又涌出泪来。
“他们的死因,不能说明,这次我们也是被人陷害!”
之前我听三处的钱老爷子说过,我们做的工作是不能见光的,就连死,也不能轰轰烈烈。
所以,这次应该是编其他的死因给掩盖过去。可惜这些群众不知道的是,他们每天享受的和平与光明,都是这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的牺牲换来的。
小郑哥哥与吴迪忙着疏散人群。还得顾忌着那名白发老太太的安危,倒是显得另外一个灵前格外清冷。
最边上的那个年轻人,照片里是小寸头,粗眉圆眼,红红的脸蛋绿棉袄。看起来就是个朴实、勇猛的汉子。他旁边站着那个穿着羊皮袄的老汉,他在尸体上摸摸点点,脸上并无太多悲伤。
他家怎么就来了一个亲人?
我走过去,看看有啥能帮忙的吗?顺带也安慰一下,老年丧子,这该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这老汉戴着狗皮的大帽子,在这正午的天气下,鬓间已然见汗。看他儿子生的极为干净,老汉的脸上却是胡子一大把,头发胡乱的从狗皮帽子底下钻出来。看样子,头发比我还长。
“大叔,节哀!我也是这特情处的工作人员,叫我幽幽就行!”
这老汉看着平淡无奇,难道也是内中高手?
“大叔...”我轻声唤着,他紫铜色的脸此时涨红无比,眼神有些发散。
我赶紧上前阻拦,现在围观的人这么多,就算是亲人也不能这样胡闹。
他劲道十足,胳膊一伦,我就摔在了人群中。人群立刻沸腾起来,眼看着事情有变,周围带着武器的军人立刻围了上来把那老汉控制住拖进了院子。
在孟姐姐眼神的示意下,我跟着这群人进了屋子,看护那老汉,让他不要再生事端。
快到傍晚的时候,这事儿才算有了眉目。我还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孟姐姐那边料理完后事儿,过来找我。我这才知道,艳姐陪着她未来婆婆扶灵回山东了,那个中年汉子由小郑哥哥全程护送回去。只剩下另外这个小伙子的灵体,停在办公楼的大厅里。
躺在师父床上的这名老汉,一直昏睡不醒,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只能听到“柱子...柱子...”,一直喊个不停。
“孟姐姐,这三位同事怎么遇难了?还有今天那么多人围观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问的有些急,孟姐姐靠在椅子上,一直揉着太阳穴。
想这两天,一定把她累个够呛。我端杯水过去,顺手给孟姐姐揉头。
孟姐姐长吁了一口气,一下子就瘫在了椅子上。
“幽幽,你说最近咱们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多?快来给我揉揉肩膀,我这柔嫩的双肩如何担得动特情处的重担啊!呜呜...”
柔嫩?
嗯,柔嫩!
我看看自己这懂得发红带皲的小爪子,冲着孟姐姐那柔嫩的双肩揉去。
当时屋子里只有我和她,还有床上的那位,再无他人。
这样的牺牲,孟姐姐说之前都是秘密安排的。
还好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把人拉了回来,谎称他们是勘探石油的过程中,遇难而死。还给举行了隆重的告别仪式,明天的报纸上应该就能登出来了。
现在媒体舆论上占得先机,若有人再想从中兴风作浪就难了。
“可是,这人停在我们特情处的门口,谁相信他们是勘探队的啊?”
孟姐姐笑着摇头,“你没看咱的牌子都摘下去了吗?这地方原本就是个炼油厂,后面的大烟囱和职工宿舍楼都能说明一切。
“这里面是不是有着什么阴谋?是有人要把特情处公布于众?”我心中隐约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一旦公布,势必引起大乱!
孟姐姐拍拍我的手,做假哭状。“你能明白太好了!幽幽,别看你年纪小,我总觉得你特别聪慧,我果真没看错人!
来,给我捶捶背,这两天晚上一直坐着,我腰都快折了!”说完,她俯在桌子上,我轻轻的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