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离我们并不远,我们借着夜色掩护,爬上了墙头。

看到院子里面站着好几个男人,岁数有大有小,但都一样凶神恶煞。

为首的一个老爷子,白胡子都一把长了,坐在长条凳上看着地上的一团白肉。

灯光太暗,我看不清躺的是谁,但一定是个裸身的被五花大绑的人。

那人像刺猬一样蜷在地上,任由几个男人踢来踢去。

为首的老头发话,说是要把这人沉塘。是因为她不守妇道,赶在外面勾引汉子。

我心里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想,这地上躺着的不会是给我们报信的那位姐姐吧?

一个男人上前拽着她的脑袋让她扬起头来,我才看清,那就是给我们报信的姐姐。

我握紧拳头要跳进去救他,被师父拉了下来。

外面大门处有了多支火把,是有人来了。

为首的老人也没有制止,让人去开门。

火把多了,光线也好些,我能看到趴在地上的姐姐浑身一丝不挂,身上好多处带泥的脚印。

白花花的身子被绳子勒的全是紧紧的红印,嘴里被塞了一团抹布,像狗一样捆绑着。

这群畜生!

进门的是族长一行人,还有几张我熟悉的面孔。他们看到地上趴着的姐姐,显然有些震惊。

“二舅,你这样会出人命的!看在死去小三子的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对待他的遗孀!”

趴在地上的姐姐听到了族长为她求情,她开始一点点的爬蹭,想要让村长救救她。

然而又被人一脚踹了回来,只听到她呜呜痛苦的哭着。

而坐在椅子上的二舅,一直没起来。

他连头也没回,淡淡说了句这是我们的家事。

跟着村长来的人就不乐意了,叫嚣着王氏一族甚至是整个村子里的事儿,族长都有过问的权利。

或许这句话说到了“二舅”的心坎里,二舅转过头来,看着叫嚣的小青年,一脚就踹了过去,小青年蹲在地上捂着腿狼嚎了好一阵儿。

这一脚,看得我身上发寒。

感情这二舅他们一家子都是连无影脚的吗?腿上功夫如此了得!

族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后脚跟。

“族长?村子里主要干事儿的人都死了,你觉得这个族长你还能做几天?

不如,去后山和神人请罪吧!”

神人?

我此时才想起来,当初我们第一天进村子的时候,就是这个老头说死人不能进村,冤魂会扰民的。

他当时就说了,这后山上有“神人!”

族长显然在隐忍,这样赤裸裸的挑衅,搁在一个热血男人身上都受不了。

“二舅,虽然小三子是你们张家的人。但是二妮可是我们王氏的姑娘,既然小三子死了,我们还是把二妮接回去吧!”

原来,这位姐姐姓王。是王氏一族的!

姐姐听到族长说完,在地上继续努力往前爬,跌倒了就蹭。

而族长和他“二舅”彼此怒视而立叫着劲,其他人一时也不敢动手。

“我张家的媳妇,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怎么可能姓王?”

二舅一挥手,后面一个小青年就把姐姐拽了回去。姐姐直起了身子,那白花花的奶子就露了出来。她哭着摇头,求族长救救她。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要往上爬。哪知师父死死的拽着我,另一只手居然还捂着眼睛。

这都啥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师父…”

“嘘!再等等看!”师父趴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我努力的压制心中的怒气,倒是看看这小小的“桃花源”到底还有哪些藏污纳垢的埋汰事儿。

“二妮虽然在你们张家无所出,但也是张小三子的婆娘!

不是你的,更不是你们一家子男人的!你们张家这点儿恶癖真让人恶心,若不是看在同族同宗带有血缘的份儿上,早就把你们扔上后山祭神了!

今天,你们若是放人,我什么话都不说。若是不放,休怪我们王氏誓死也要讨出二妮!”

族长话说的很绝,带来的几个年轻人就势把二舅他们张家的几个人围了起来。

我数数人头数,大家彼此都差不多,看来拼实力的时刻,到了!

二舅扫了一眼众人,竟然敞怀大笑。

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家伙,真该一刀阉了他。

他转身拽着姐姐的头发,把女人拎了过来,甩在族长脚边。

“你知道为什么要捆了她?

今天,有人看到他和住在你家的道士进了祠堂!

你知道那个道士想干什么吧?

不要引火自焚,有空就好好看住你自己家的那点儿事儿!”

他这么一说,族长带过来的几个人都质疑看着族长。

族长似是不敢相信,他俯下身低声和姐姐问着什么。姐姐呜呜哭着,口里堵着布也没法回答。

最后,族长起身,留下一句“别玩死了,悠着点…”带人出了大门。

那急匆匆的脚步,很是迫切!

而姐姐,绝望的跪在地上,闭上眼睛任泪流淌。

师父大叫一声不好,拽着我就要离开。

“幽幽,我们快回去!族长肯定回去找我们了!我们要是真的不在,肯定会让他生疑,对这女子和我们都不利!”

虽然现在我们从后门跑回去还来得及,可是姐姐怎么办?

难道她男人死了,她娘家又把她遗弃了,我们也要见死不救吗?

我甩开师父的手,就让我任性一次!

师父跺着脚,颤着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最后说让大白回来帮忙,我一定不能露面。

之后,他便蜻蜓点水似的往族长家中飞奔。

我重新爬到墙垛子上,在黑暗中召唤大白前来,同时紧盯着院里男人的动作。

他们要是还敢欺负姐姐,我便跳下去!

反正夜色黑,他们也看不到我这边。只要我跑的够快,就能把他们引开。

只是,等人走了,这几个男人也没进一步对姐姐施暴。

“二叔,你说族长会信我们说的话吗?”

那个叫二舅的看了瘫在地上的姐姐,伸手往她雪白的身子上摸去。

摸到绳子的时候还使劲拽了两下,姐姐呻吟了两声让他喜笑颜开。

“当然会信!他婆娘刚才把狗放了过来,这就说明那师徒二人已经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