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身后,那清瘦少年,也是狠狠咬牙,紧跟着那女娃朝前跑去。
“他兄弟,快,快扶我起来…”中年妇人脸上挂着泪痕,在身旁男子的搀扶下,朝着集市方向快步走去。
岛中集市处,只见一群身穿金衣,手持金刀的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一位麻脸青年身后,恶狠狠地看着面前一群神色惊慌的普通百姓。
脚下,还有一位早已没有生机的男子尸体,旁边,放着几筐鱼虾。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下场!竟敢忤逆老子,真是找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座岛,是我金刀门照看嘛?!”麻脸青年一脸嚣张地道。
“爹!!!”就在这时,远处突然跑来一位麻衣女娃,看到青年脚下的尸体,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爹!!!你还我爹!!你还我爹!!”
凌湆声音嘶哑地抬头看着面前一群金刀门的弟子,小小的身躯不停颤抖,一张小脸上,更是弥漫着刻骨的杀意。
“哼?杀了老的,小的又跑出来,真是麻烦!”那麻脸青年不屑一笑,手中金刀一闪,直接是将那抱在自己腿上又捶又打的女娃头颅,一刀斩下。
仿佛生命,在他眼中,不过草芥。
“嘶!”
而这一幕,正好落到那紧跟而来的清瘦少年眼中。
“湆儿!“
随着身后传来一道悲伤到极致的哀呼声,清瘦少年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母亲,直接是一口鲜血喷出,缓缓瘫软在了地上。
“凌家嫂子…凌家嫂子…”
“怎么会这样?不!不!!”少年仰天怒啸,眼中竟是瞬间流下两行血泪,周身的气息更是冰冷到了极致,一股本不该存在于他身上的煞气,悄然席卷而开。
“咦?这小子的体质,有些特殊啊!”人群之中,一名身穿黑袍,白发白须的老者看着那一步步走向场中的少年,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震惊。
“百年一见的,阴煞体么?”
“哼,又来一个送死的!陈二,去,结果了他!”麻脸青年面色不屑地冷哼一句。
“是,少主!”
随着金刀门中,突然窜出一人,周围所有百姓的眼中,都是带着一丝不敢言的愤怒。
作为附近海域最强大的宗门,金刀门在这些寻常百姓眼中,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只能顺从,却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小子,别怪我心狠,是你命不好!下辈子投胎,记得选个大户人家!”那名为陈二的金刀门弟子一声怒喝,手中金刀瞬间抬起,然后朝着那清瘦少年头顶狠狠斩下。
“轰!”
就在这时,那少年眼中却是诡异地闪过一丝猩红,然后不见任何动作,一道血腥煞气瞬间自其体内涌荡而出,直接是将那即将落到身上的金刀弹飞了出去。
“嗯?!怎么回事?!”
这一幕,落到那金刀门少主眼中,瞬间便是令他感觉一阵错愕。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金刀门,该死!!”瘦弱少年仰天厉啸,啸声撼动九天,所有围观之人,此时都是感觉到心底一凛,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笼罩天地。
“这小子有古怪!给我上!杀了他!”
然而,就在金刀门所有弟子朝着那清瘦少年围拢而来时,人群中,却是突然走出一位老者,神色淡漠地道,“金刀门,我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滚!”
“嗯?你是何人?!”听到声音,那麻脸青年顿时一愣,旋即转头看去,只见眼前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道身穿黑袍,面色阴冷的老者身影。
“一!”
“少主…是隐宗强者…”青年身后,一位金刀门弟子神色惊慌地看着老者胸前绣着的小字,声音颤抖地道。
“原来是隐宗的前辈,在下金戈,乃是金刀门少主…”闻言,那麻脸青年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深深的忌惮。
“二!”
“走!!小子,算你走运!!”
看着那仓皇逃窜的数道身影,少年顿时一口心血喷出,旋即声音冰冷地道,“金刀门,纵使海枯石烂,日月颠覆,我也要亲手将你们,挫骨扬灰!!”
伴随着一道誓言响彻,那少年终于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凄怆,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当少年缓缓睁开双眼的那一刹,他多希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只是待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黑色石殿,他的眼中瞬间涌出一丝痛苦。
原来自己竟是真的在一天时间里失去了父母还有那个永远站在自己身前的妹妹。
“爹…娘…湆儿!!!”
没有回应,整个大殿阴暗的就像是一座囚笼,将少年的心,紧紧束缚着。
“你醒了…”许久后,一道苍老的叹息声缓缓传来。
少年猛然起身,周身煞气翻涌。
“想报仇吗?!”
“想!!”
“你叫什么名字!”
“凌余铎!”
…
“所以说,救你的,是隐宗之主?!”夏炎神色凄楚地道。
“不错!”凌余铎默默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呢?!”九儿在一旁早已是哭的泪眼模糊。
“接下来…”凌余铎深吸了口气,双眼之中,同样是涌出一丝狠戾,“为了报仇,我几乎不眠不休,境界也是突飞猛进,五年时间便突破到了二劫境界!然后师尊赐给我神隐短匕!让我独自一人去报仇!”
“我杀了一日一夜,将金刀门一千三百零七人加一头一劫巅峰的妖兽,全部斩杀,唯独没有杀那金刀门少主金戈!”
“为何?!”感觉到凌余铎周身弥漫的恐怖煞气,九儿紧贴在夏炎身旁,怯生生地问道。
“我折磨了他九天,直到他流干最后一滴血,才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凌余铎神色平淡地看着夏炎。
“所以你救苏心,是因为,她像凌湆?!”夏炎心底也是默默一叹,没想到堂堂无尽海的小杀神,竟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往。
“世人皆知我脾气怪诞,手段狠辣,但是又有谁能够理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人屠戮的痛苦?湆儿才七岁啊!!从那之后我便发誓,只能我杀天下人,不能让天下人杀我!”凌余铎语气怨毒地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