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子双目微缩,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清玄魂体,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不是想知道,清玄教弟子的性命在本仙眼中,算什么吗?!”
“不错!还望祖师告知!”凌云子腰板笔直,不卑不亢。
虽说清玄教乃是清玄祖师亲手创立,但身为本代掌教,看着这千年前的祖师魂体肆意残杀本门弟子,心中如何不怒?
“那今日我便告诉你,清玄教本就是本仙创建,我赐予你们一切,自然便可收回一切!你们如今的身份地位,功法神通,甚至是在正道中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也是本仙赐予你们的!我说你们是什么,你们便是什么!懂了么?”清玄魂体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还请祖师收回弟子的掌教之位!”凌云子心里冰冷一片。
“好啊!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清玄教掌教了!”清玄随口应道。
“多谢祖师成全!”凌云子躬身一礼,眼中神色萧索,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众位太上长老,抬脚朝着殿外走去。
身旁,五位太上长老心底皆是莫名一寒。
只是还未等凌云子走出大殿,清玄魂体忽然大笑一声,“我说收回你的掌教之位,我说让你离开清玄教了?”
凌云子闻言一愣,当即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只见眼前紫芒一闪,离殇古剑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身前。
“正好我这离殇剑孤寂了千年,今日,便用你这肉躯,做个剑鞘吧!”
“什么?!”
在殿中众人齐声惊呼声中,离殇古剑忽然光华大盛,一闪便没入了凌云子躯体之中。
伴随着凌云子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只见那原本清澈明亮的一双眼,忽然缓缓闭合。
再睁开,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神彩,有的,只是浓浓的死意和妖异的紫芒。
“过来吧!”清玄脸上邪邪一笑,伸手召唤道。
“拜见主人!”
身旁,真一等人惊恐万分,心中早已对这位清玄教祖师的所做所为恐惧到了极点。
“你们几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今日我一律满足你等!”做完这一切,清玄魂体冷笑着看着身前五人。
“弟子不敢!”
“哼!只要你们一心为我,日后这天地终归有属于你们的一片,可若是…就别怪我不念师徒情谊!”
“是!”
“下去吧!待下山的弟子回来,将他们全部唤到玉虚殿来!”清玄吩咐完,转身朝着后殿方向走去,身后凌云子如行尸走肉一般紧随其后。
“恭送祖师!”五人彼此对视一眼,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如今的玉虚殿,早已由工匠修缮完好,只是偶尔看出的剑痕,依旧让人记得,不久前,这里发生的惨烈战事。
正魔大战再一次以正道获胜告终,只是经历了此战的人都知道,正道虽胜,可付出的代价,却远比魔教惨烈的多,且不说其余两宗四族,就单单清玄教便损失了一位首座,七名长老以及数百年轻弟子。
原本凌云子计划中的正道联盟,在这一刻,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强者恒强,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可怜凌云子一身正气,执掌清玄教百年之久,最后竟落得个成为自己手中佩剑剑奴的下场。
原本的镇魔台底,清玄魂体伫立良久,看着眼前这蜿蜒曲折的地底隧道,心中更是恼怒。
“哼!拿了我的东西,早晚你要给我还回来!夏炎,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无双城,神机阁地底祭台。
神机阁主与幽言并肩而立。
“阁主!清玄魂体如今已经完全掌控了清玄教,如今正四处派人寻找君无意与夏炎的踪迹!”幽言语气恭敬地禀报道。
“噢?派人去找找君无意和夏炎,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透露给清玄教!哼,真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藏身在九仪乾坤鼎中千年之久!”神机阁主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不过,区区一道魂体,手中若不是有那神鼎,他又算得了什么?!”
“是!”幽言躬身一拜,缓缓朝着后方黑暗中退去。
看着前方祭台上那道沉睡的青衣身影,神机阁主的眼中,透着一抹少见的温柔,“萱儿,不论是谁,都无法阻碍你成为这片天地的主宰!为父欠你娘亲的,一定会加倍偿还在你身上!!”
此时祭台上的四柄神剑,早已没有了往日里圣洁威严的气势,有的,只是周身一层层绵延不绝的氤氲死气。
而瑾萱身上,那原本因死气阻滞的血气,也已经开始运转自如,一股骇人的灵力波动,正不断从她体内经脉处向着周围空间里溢出。
感受着空间里充斥的暴躁灵力,神机阁主满意一笑,忽地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已经到了地底又一处阴暗潮湿的石洞之中。
只见这石洞曲曲折折,没有一丝光线,甚至连空气都格外的稀薄潮湿。
“哗啦!”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铁链拽动的声响,神机阁主眉头轻皱,冷笑着问道,“师兄,你还好么?!”
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回应。
“师兄!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生我的气么?!”神机阁主慢慢向前走去。
离得近了方才看见,原来石洞尽头,竟有一位被四根一人手臂粗细的铁链捆锁着的人影。
那人影蓬头垢面,一身黑金色衣袍早已残破不堪,手脚关节处,皆被铁链贯穿锁死。
听到神机阁主的声音,那人缓缓抬头看来,一张满是胡须的脸上,早已看不出往日模样,只是眼中的那份平静,倒让人心中不由地生起一抹敬畏。
这该是位心性多么强大的男人,即便身在这等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依旧不曾让他恐惧分毫。
“师兄!你早点将域界之心的消息告诉我,不就能早点解脱么?!”看到男子眼中的平静,神机阁主怒从心生。
自从将他囚在此处,神机阁主不知道用了多少酷刑秘法来折磨他,只是就如方才看到的那般,他的眼中,永远都是如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