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因为古代的马车没有避震器,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减震装置,完全就是两个木制滚轮,跑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路颠波,差点让叶新忍不住一掌将之劈碎。

不过,对于南宫翎而言,这样的马车已经属于非常高端的配置。

车内不仅有名贵的锦缎作为装饰,就连车厢内的坐垫也是有好几层名贵动物皮毛铺垫而成,这些皮毛柔软非常,可以很好的减轻马车颠簸带来的不适感,作为一种有效的缓冲手段,十分不错。

听到叶新的抱怨,南宫翎只是掩嘴一笑,虽然对于叶新的神奇手段不甚了解,但是南宫翎能够感觉得到,叶新的身上有一种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这种气息使得叶新的行为迥异于其他人。

看见妻子嘲笑自己,叶新难得老脸一红,虽然早就知道古代的马车不堪入目,跟现代舒适的轿车无法相比,但是真正坐了之后才知道,坐这样的车简直是一种折磨。

如果不是叶新修为强大,换做任何一个穿越者,恐怕都有一种将之引火烧了的冲动。

坐着这样一种原始的工具,速度肯定快不到哪里去,一天下来也不过行进了二三百里,速度慢的令人发指。

傍晚时分,天色渐黑,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作为是一片茂密的原野,大片的农田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一眼望不到边。

不远之处,视线所及,几缕炊烟枭枭升起,一片并不大的村庄呈现在两人眼前。

“好地方。”叶新赞叹道。

村庄并不大,大约二十几户人家,但是周围却有大片的良田,显然这些田地都归这个村庄所有。

古代的中原大地,除了京畿重地以及一些重要的城市之外,很多地方其实都是地广人稀,虽然这些土地全部都是国有,但是朝廷却鼓励周边的百姓勇于拓荒,开荒出来的土地都归百姓所有,只需要缴纳一定的粮食作为税收,百姓就可以一直耕种这些土地。

而且像这些远离中原的地方,很少会出现土地兼并,致使流离失所的现象,虽然土地的产量极低,一亩地产出不过一两石,但是也能够勉强维持温饱。

古代人农耕技术低下,而且主要劳动力牛十分的珍贵,有的时候一个村子都不一定能有一头牛,造成了农民的生产力低下,很多的土地其实全部都是靠人力完成,往往草草的浅耕一下土地,然后撒下种子,期待来年有所收获,这样种出来的东西产量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所以古代的农民一般都会种很多的土地,产量不够就用数量来弥补。

古代的农民都是一群很朴实的人,见到两个衣着华贵、乘坐豪华马车之人前来投宿,这群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朴实农民,并没有将两人拒之门外,而是家家户户十分热情的邀请两人前往自己家中做客。

最终,在村里面人的热情邀请下,叶新跟南宫翎跟着一位姓庄的夫妇前往他们家中做客。

这位庄姓汉子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跟所有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一样,他的身材并不高大,长年的耕作,让他显得有些黝黑,头上隐现几缕白发,一脸风霜之色。

中心汉子名叫庄大友,很朴实无华的一个名字,妻子梅小妹,十分典型的一位农村妇人,在见到叶新跟南宫翎一身华贵的打扮之后,略微显得有几分拘谨。

庄大友跟梅小妹结婚已有十余年的时间,两人共育有三女一子,长女去年十五岁时已经嫁到了离村子几十里外的另外一个村庄。

二女儿今年十三岁,已经许了人家,待及笄之后,夫家就会送来聘礼,然后择日迎娶过门。

古代的女子结婚都比较早,一般十二三岁的时候,就会有媒婆上门来说亲,待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双方就会选一个良辰吉日,择日完婚。

在这期间,也许男女双方根本就没有见过一次面,一般都是听媒人的描述,然后自己想象。

叶新对于古代的这一陋习包办婚姻深恶痛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八个字,整整荼毒了华夏子民几千年。

不过这属于历史问题,除非叶新造反,推翻现如今的朝廷自己做皇帝,才有可能改变这个大时代,否则光凭一人之力太过微不足道,如沧海一粟。

庄大友的三女儿刚过十岁,头上梳着两根羊角辫,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而且穿在身上极为不协调,上面落满的补丁,显然是大人的衣服改小之后给孩子穿的。

唯一的儿子刚过五岁,是个名副其实的鼻涕娃,双手双脚布满泥垢,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点干净的地方。

庄大友热情的将叶新和南宫翎请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的妻子从厨房里端来了两个粗瓷大碗,一缕缕热气从碗中升腾而起。

碗里面的水呈灰黄色,上面飘着一片片碎茶末,但是更多的却是茶叶梗,碗底铺了一层。

“家中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还望两位贵客不要见怪。”庄大友有些局促的搓搓手,脸上有些羞涩。

很难想象,一个粗糙的汉子会做出如此不堪的表情,这也恰恰说明了古代农耕人家的窘迫境地。

庄大友的家是一间名副其实的陋室,房子并不大,墙壁用黄泥草草的糊了起来,房顶是用稻草将黄泥一层一层的铺就,整座茅草屋低矮阴沉。

“呵呵,客随主便,能够承蒙主人家收留,已经感激不尽,如何还能够挑三拣四。”叶新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庄大友一听叶新如此说,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局促的表情也松了几分。

“孩子他娘,快将我昨天抓到的那只野兔宰杀,我要用它来招待客人。”庄大友转身对身边的妇人吩咐道。

“他爹!”

妇人脸上有些不情愿,为难的看了一眼庄大友。

这只野兔是庄大友昨天下地的时候意外捕捉到的,本来是打算过些天拿到镇子上换些银钱,就连自己家的孩子想吃都被庄大友厉声喝止,如今却要宰杀用来待客,妇人明显有些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