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两个除了瞳孔颜色外完全一模一样的陈艾对峙。
慕月已经懵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后天生灵？这是什么功法啊？还有，为什么他们两个看起来如此的水火不容，或者说，对面的那个陈艾更愤怒一些。
如若是分身，不都应该是他么？何必跟自己争吵？
慕月想不通，但她现在巴不得这两个陈艾大战，然后两败俱伤，不然，她绝没有逃跑的机会。
陈艾愣了愣，二重身的话让他哑口无言，面前引起他怒火的正是他自己，是他的一部分，他与二重身各拥有一半玲珑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压抑人格会培养出这样的二重身。
莫名有些悔意。
“后悔？对我很失望么？我对你同样感到失望，你连你自己都无法守护，何谈守护大家？”红眸陈艾严肃道，“可惜，我能够拿走你不用的杀气，却拿不走你的小世界，不然，这份责任我会为你扛下。”
红眸陈艾伸手轻轻揽过慕月的腰肢，慕月下意识轻哼一声，而他注视着陈艾道：“此地不宜久留，寂阳城的军士很快会出城追杀你，你快点走吧。”
“那你呢？”陈艾沉默了一会儿，反问。
“我？”红眸陈艾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像你畏首畏尾，这大千世界与小世界相比都有一点让我很满意，那就是强者至上，等着吧，我早晚会让陈艾这个名字传遍大千世界，另外，七杀剑……我们两个谁先得到，那便归谁！”
陈艾咬牙，他不可能放任红眸陈艾继续肆意妄为，七杀剑乃远古凶器之首，若被踏入修罗道的二重身得到如虎添翼，到时候想要对付这个自己更难了。
只是，他的想法岂能瞒得过他自己？
“想要重新让我与你合二为一除非你境界上压制我，不过，别以为告诉了你这些我就会让你如愿，连属于你自己的道你都没有找到，更别谈超过我了。”红眸陈艾笑了笑，然后对着怀里颤抖的慕月轻声道：“美人，我们也该走了。”
慕月这一刻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陈艾，眼眸中竟然有些哀求，不知为何，她觉得对面的这个后天生灵比起红眸陈艾更加的顺眼，也更有可能成为保护她的人，只不过，这一切的小举动都被红眸陈艾看在眼中。
“别指望他了，他泥菩萨过江，想让他保你？呵呵。”红眸陈艾看着可悲、可怜既可恨的陈艾，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
而陈艾，这个时候目光也终于变得凌厉了起来：“我很想知道，在我自己的眼里，我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红眸陈艾一愣，因为他在此刻发现即使陈艾失去了他这一重人格，但陈艾的本我人格仍旧变得锐利了起来。
“今天你杀得人够多了，作为另一个我，你想要摆脱我，我并不反对，只不过……想必你也很了解我，一旦我做决定的事情我便绝不会更改，这个女孩，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带她离开！”陈艾低吼道，即使他与自己的二重身有很大的差距，即使他还没有悟出他的道，但他此刻已然准备与二重身拼一次，不惜性命！
红眸陈艾与陈艾对视了许久，终于，伸出手一推慕月的右肩，将慕月推了出去。
陈艾伸手扶住被推的前倾过来的慕月，抬起头错愕的看向二重身。
“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给你，不过……只此一次！”红眸陈艾淡淡道：“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杀了她两个师兄，而我固然能够擒住她，可是刚刚才肉身突破的你却远不是她的对手，小心她反咬你一口，言尽于此，希望你的速度能够赶上我，太古之地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
“最后，你真的还要救下她么？”红眸陈艾看向陈艾，他瞬间知道了陈艾的想法，不再多言，突然“嘭”的化作一片红色的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消失了的二重身，陈艾咬了咬牙，这种滋味很不好受，被另一个自己指责与可怜……
而被他用双手扶住的慕月这个时候也低垂着头，一字字开口道：“他说的对，那是另一个你么？既然都是你，那么林师兄他们的仇找你报应该也就可以了吧？”
陈艾的眉头皱起，随即释然一笑：“可以。”
“噗哧！”一把精致的短刀刺入了陈艾的小腹，绞痛感令仅仅肉身突破的陈艾浑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他软趴趴的朝着慕月栽倒过去，而慕月快速闪开。
“呼！”这一片还在茁壮生长的草地被陈艾压倒。
慕月看着手中的短刀，再看向倒在地上侧着头看着她的陈艾，陈艾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此时看向慕月的目光却很平静。
“你……你看什么看？！”慕月被吓得慌了神，仿佛重新回到不久之前被红眸陈艾控制的时候，举起手中的短刀再次刺向了陈艾！
……
一处幽静的深谷中，慕月打来水将陈艾小腹处的伤口彻底清洗干净，然后将身上的绸缎撕扯开多余的部分，帮着陈艾缠住了伤口。
“你这个人是不是傻啊？”慕月皱着眉头语气不善。
靠在树旁的陈艾笑了笑：“傻么？最终你不是也没有狠下心来对我刺第二刀不是么？傻的人是你才对么？为什么要救我？”
“救……救你？谁救你了？只不过……我害怕死人罢了，尤其是害怕自己杀死的人，我可不想每天都做噩梦，等到你伤养好了，我肯定要把你带回寂阳城交给城主处置的，我的碧血天睛兽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有林师兄他们的仇……虽然那个也是你，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林师兄他们的仇我会找另一个你报的！”慕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艾摇头笑了笑，然后道：“好，好，你怎么说都对。”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慕月与他对视，但很快脸又一红，然后低下头打算帮他处理伤口，发现伤口早已经处理完了后，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