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先天心脏病患者,碍于身体原因,他的父亲,心内科大名鼎鼎的主刀医生将他的手术延期到了他十七岁。
本来经过定时检查与精心照顾,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手术却……
闭上眼睛前,陈艾还置身于繁华都市的第一医院,醒来后,第一医院却已经破落不堪,所见的一切都如同末日一般。
寂静的夜……
陈艾站在尸体之间,抬起头望着从破损大楼五楼窗口掉出并堆成山的大量存尸柜,大部分的存尸柜都已经破损,里面的尸体也都堆叠在这座"山上"。
他走上前去,打开了一个没有太多损毁的存尸柜,存尸柜里面渗满了发黑的臭水,味道刺鼻。
里面的尸体被这臭水泡过后竟有些浮肿。
只是简单的查看一番,陈艾便回头看向自己之前所处在的巨石处。
那里与这里的距离并不远,月光下依稀也能看见一个反光体。
陈艾愣了愣。
他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一些事。
只是,他无法想通。
皮肤异常的白皙是因为经过了医院停尸间的冷冻。
身材干瘦则是因为肌肉萎缩。
一切都能解释的通,最无法解释的却是他怎么可能重新活过来?他甚至都没有了心!
"我闭上眼睛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还是地球么?”
“爸和妈……”
陈艾疯了一样开始翻找存尸柜,他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是。”
“不是。”
“这个……也不是。”
最外围散落的尸体和存尸柜中都没有找到亲人的尸体,此时的陈艾也已经不管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气,直接便开始挪柜。
很沉!
他咬着牙将那渗满未知液体的存尸柜扳倒!
“哐!”黑夜中,声音震耳欲聋,存尸柜中的液体也哗啦啦流淌而出。
陈艾的心思却已经落在了被压在下面的存尸柜上。
“也不是。”
深夜,陈艾不断摇头,纸一样的白色肌肤让他在夜里都很醒目,只是,那瘦弱的身材令他看起来像个佝偻的老人,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还没打开查看的存尸柜中。
而在他的身后,那个已经流出了全部发臭液体的存尸柜里……
那具没有眼球的尸体头颅受到重击后已经与身体分离,滚落到不远处的头颅面部朝着陈艾的方向。
失去了眼珠的眼眶之中也在此刻突然亮起了一抹绿光!
对于这些,陈艾浑然不觉。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爸和妈是不是也……不在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一切都恍如隔日一般,被推进手术室前,妈还说要给他炖汤喝,前一天晚上,妈更是在他身边守了整整一夜,妈妈看起来比陈艾要紧张太多,好像做手术的人是她一样。
“哎呀,妈,你就别操心了,爸他都说了,这次的手术万无一失,你早点休息吧,不然你老坐在我床边看着我,我也睡不着啊。”
“臭小子,你要做的手术可是心脏,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虽然你爸他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是也……呸呸呸,妈又乌鸦嘴了,小艾,想吃点什么东西么?妈给你去买。”
“这都几点了,妈!”
该死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视线。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陈艾打开了又一个存尸柜,看着存尸柜中的女性尸体突然间一愣,短发!
他一瞬间浑身都紧张的打起颤来。
妈?
他伸出手,想要转过来尸体的头看清对方的脸,手刚伸过去,放在对方的脑后却又陷入了犹豫。
突然!
小腿肌肉处传来一阵剧痛!
陈艾第一时间转过头看去。
两道绿色的亮光令他心悸,他下意识往后一靠,早已透支的孱弱身体直接便倒了下去。
”砰!“屁股重重坐在了金属的存尸柜上,疼得陈艾龇牙咧嘴,而他也终于看清了那绿光的拥有者。
一只巴掌大小的老鼠浑身炸毛,正盯着他,两只前爪捧在嘴前吃着刚刚在陈艾腿上咬下来的肉……
两口,染血的肉便被眼睛冒着绿光的老鼠咽下。
陈艾干咽了一口唾沫,转头爬着,又想要站起来逃走,但此时他的身板经过了刚刚的大量消耗又怎么可能爬得起来?
好似电影里变异的动物一样,这只异常凶狠的老鼠一跃便扑到了他的背上,两只前爪瞬间便在他的后背留下了血痕。
陈艾顾不上后背的剧痛,更没时间害怕,伸手便将背上的老鼠抓起来使出全力朝着远处扔去。
刚甩出老鼠站起身。
“吱吱!”那令人厌烦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
瞬间!陈艾的身上再次传来剧痛感。
“啊!”
他痛的大叫。
“该死的老鼠!”
身体不听使唤的前倾,重重跌倒在地。
老鼠仿佛粘在了他的背上一样,虽然他跌倒,但老鼠的利齿仍然在疯狂撕咬着他背后的血肉,陈艾随手抓起一块小石头朝着后背砸去,他必须杀了这只老鼠,否则会被啃得尸骨无存!
石头落下时,他就察觉背上的老鼠灵敏的闪开了,而他却措手不及,这一块石头被他砸在了伤口上。
钻心的痛。
几乎要昏过去一般。
“啊!滚啊!”
陈艾也是拼了,咬着牙忍着痛,不断打着后背上的老鼠,但老鼠的速度出奇的快,他好不容易翻过身来,想要压死老鼠,但老鼠竟然已经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他的胸前,然后继续肆无忌惮的啃着。
陈艾已经绝望。
在石头又一次砸空后,他放开了手,大字型的躺在那里。
身体很痛。
但心却更痛。
只是他一个没有心的人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心痛感?
如果,爸和妈都已经死了,那自己还怕什么?
死了或许就能和爸妈团聚了不是么?
陈艾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挣扎。
“咻!”破空声。
“吱!”老鼠下意识的惨叫。
胸前突然有一阵风掠过,原本还踩在他胸口,令陈艾痛痒难耐的老鼠也不见了影子。
“哐!”利器钉在金属上的声音响起。
陈艾也在这一刻惊愕的睁开了眼睛。
“还活着么?”一道女人的声音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