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点点头，知道这样嘴上说说的谢谢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他还是找个机会让杨老他和他儿子说说话吧。
不过，说道，杨佳奇的话，“孙国兴呢？”程功问到，他刚刚去催眠、不，他刚刚去投喂忘川艄公的酒的时候，没有在嫌疑犯当中看见有孙国兴，“孙国兴是已经被释放了吗？”
杨老拍了拍程功的肩，低了下头，说道，“孙国兴去墓园了。”
“墓园？”，程功一瞬间没太想明白，他要去祭拜谁呀？
杨老：“他说他是为了佳奇，为了他曾经答应过佳奇要改邪归正的事情。所以，才一直留在了贩毒集团里面，给警方当做卧底。如今，他已经暴露，但是，虽然让警方抓住了这些人，却没有了能够定他们罪的证据，所以他感到很愧疚。还要去佳奇的坟前，去告诉佳奇，他对不起他。还有，当年和他一起却死在了那场行动里面，在那一场行动里沾染上了毒品的人，他都想去看看。还要去看看，这么多年，为了缉毒事业作出巨大贡献而牺牲的英雄们，到他们的坟前给他们献一束花，鞠一个躬。”
程功点了点头。孙国兴最终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的心里都是有着敬佩的人存在的。
“那，孙国兴最后，会被判刑吗？”程功如此问。毕竟孙国兴是警方的卧底，应该，会好些的吧？
杨老知道程功话里的意思，在程功的目光里摇了摇头，“孙国兴......他情况比较特殊。”
他虽然是警方的卧底，但是他没有在警方备案。也就是说，他在警方的资料显示里，还是个犯罪集团的头目。
“但是，因为他认错态度积极，又主动协助警方，真的要判的话，是能够有一些缓刑的机会的。”
“缓刑？”程功心里有些不淡定了，缓刑的意思是......？
看他这样，杨老点了点头。解释道。
“孙国兴涉及到的案子里，最大的一桩，涉案毒品含量达到了两百公斤，累计涉及毒品量已经超过了一吨。”所以这种量下，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
“孙国兴的手里，还有着不少条人命。”
虽然说，那些都是非法贩毒集团的成员的命，虽然说这些成员被拉到法律面前，也终将难逃死刑的下场。但是，如果死在了孙国兴手里，而不是死在了法律的审判下，那么这就是一桩杀人案。
而孙国兴，就是杀人凶手。
杀人罪，再加上贩毒罪，死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程功不禁有些默然，“可是如果没有他的话，警方也不可能破了这么大的案子。难道就不能。就不能法外容情，宽宥一次吗？”
杨老叹了口气，“我们心里都知道的，不是这样算的。”
程功默然。是，他知道，的确不是这样算的。
但是，孙国兴是什么样的人，他作为阿功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是有些了解的。重情重义，而且还有着正义感，因为想协助警察所以甘当卧底。这样的人，怎么就不能，就不能留他一命呢？
但是，程功心底也知道，法律的严肃性，是有它的公正性在支撑着的。
孙国兴虽是帮助警方破获了这样的大案子，但是这些年因为他参与、因为他设计参与的贩毒案件，所祸害的人数，肯定也是不少的。再加上他手里的人命，林林总总牵扯起来，被祸害的生命一定达到了一个十分令人震惊的数量。
累计涉嫌毒品达到一吨，而如果全部都是LSD的话，其实只要几克就能让人上瘾，就能毁了一个人的人生。如此计算，成千上万的人人生毁灭的罪过都被压在了孙国兴身上。
如果用最为公正不过的眼光来看，孙国兴确实，死有余辜。
但是程功到底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所以，心底到底是有些戚戚，只无法反驳。
“如果结果下来的话，你告诉我一声吧。”程功到底是没去看孙国兴。
他的心里已经有些戚戚，如果是杨佳奇的话，心底的感觉应当是更复杂吧。
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大哥，为他的警察事业葬送了人生，到最后，也逃不过一个死亡的下场。
但是往好处想，好歹还有个缓刑，还能，在杨佳奇醒来之后，与孙国兴见上一面。也算是，了却了他们之间的情义和牵绊。
程功脑袋里面也有想过，或许，他可以赶着时间，以临时鬼魂的形态出现，用复原丹再救孙国兴一次。
只是。孙国兴到底是该救，还是，不该救呢？
程功告别了杨老离开，准备回酒店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去宁家带着他妹妹回一趟安饶，去见一见爸妈。杨老送程功出来。
宁盈惜已经在燕京警局的门外等着程功了。见程功出来，司机给宁盈惜开了门，宁盈惜下了来。
杨老脸色一滞，伸手拉着已经笑了要迎上前去的程功。
程功这才想起来一直在说贩毒嫌疑犯的事情，都没能告诉杨老，“盈惜不是我妹妹。另外那个才是。”
杨老其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以为，程功会因为宁家抱走了他的妹妹还将她当做宁盈惜的替死鬼养着的这件事情而和宁盈惜关系破裂，自己痛不欲生。
可是程功这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看情况是他这个老年人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所以想多了，白担心了？
“宁家对我妹妹很好。”程功解释道。
把人当做替死鬼叫做很好？杨老不明白。
“他们的目的，用了他们的方式来补偿，剩下的部分，因为盈惜，我也不可能再去计较。”程功知道杨老想说什么，也明白他们不说都是害怕他知道了之后会生气会冲动然后受伤。
“盈惜如今是宁家的家主。”那程功自然就不能再对宁家做些什么了，“我妹妹还是宁家的小姐。”这是宁盈惜的承诺，也算是宁家的补偿。
“剩下的教育问题，当然就由我们年轻人来好好解决了。”
杨老听明白了程功这一句“我们”的意思，笑着拍了拍程功的肩。
“路漫漫其修远兮。”宁家的姑娘，而且还是成了家主的姑娘，不是那么好娶回家的。
程功笑，“我会选择打个的。”
杨老：“......”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