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语整个人微微一凛。脸色有过一瞬间的慌乱。

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记忆，竟是因为程功的一句话而再次显露了出来。

班长在程功的手揉上夏心语的头发而夏心语没有拒绝的时候就已经黯然地离开了。他都明白的。夏心语在班级里一点都不喜欢被人触碰。要是有谁碰到了她，几乎都会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给吓到。

唯有程功。即使是碰了女孩的头发，女孩也没有拒绝。

这是真的喜欢。无关其他。

“哦好。我这就过去看看。”程功挂断了电话。抬眼看到那个向夏心语表白的人也已经走了，夏心语倒是难得的安安静静地等在他旁边。

“我有点事情，你自己吃晚饭吧。”程功很是习惯地和夏心语说道。毕竟夏心语并不是喜欢和他一起，她只是为了能够让他的饭菜里不出现肉食才跟着他一起吃饭的。像是之前他去找李阳或者是和王侯一起吃饭的时候，夏心语也没有跟着。

但是这次。程功说完就走。夏心语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程功的衣角。

程功有些疑惑。

“一起。”夏心语在程功注意到的时候就及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面容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我是要带人去医院。”程功和夏心语解释。话说女生一般都不是很喜欢去医院这个地方吧。

“一起。”夏心语再次重复。

程功：“......”好好好。为了这尊杀神别动不动就说什么要杀人，带着就带着吧。

“不过你得听我的。不准乱走也不准乱说话。”程功觉得他简直就是在带着一个性格扭曲的妹妹去走正常人的亲戚。

“好。”更奇怪的是这个人竟然答应了。她不是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口气说话的吗。今天难不成是吃错药了？又或者被鬼附身了？

“再看。杀。”夏心语冷着脸色。

好咧。这绝壁没被鬼附身。

刚刚的电话是杨老打过来的。他现在人在华北布置几天后的围剿行动，阿旭也被带了过去。安饶警局里还剩下一个林若影。

“本来该是阿旭陪着若影去做检查的，但是华北这边我能够信任的人不多，所以就把阿旭带了过来。我担心若影那孩子不会去好好检查，你去帮我看看她吧。”最好能......帮我开解一下她。

杨老这最后的一句话没有说，程功也没有想到。毕竟他和林若影，也只是两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三句。

不过听杨老的意思是，林若影生病了？

“你......”刚刚换好衣服的林若影一出化验部的大门就看到了刚好赶过来的程功。眼底是了然的颜色。“是杨老叫你来的。”

“嗯。”程功点头，“车叫好了。”指了指刚刚他们坐过来的那辆。

“我会去做检查的。你不用陪着。”林若影并不想有人跟着她。

程功只是维持了请上车的姿势不说话。

夏心语就站在程功身后，眼神默默地落在林若影的身上。

很快到了医院。程功也只是作为一个陪同，全程连话都没有说几句。倒是夏心语，在林若影去做骨髓涂片的时候在程功身边突然说了一句。

“她活不长。”

程功眼睛微微张大，“你......”这是乱说的吧。林若影虽然看起来清冷了一点，但是他遇见的清冷的女生也不少。只是来医院做个检查而已，应该不会到了快死了的地步吧。

“我的职业，对这些很敏感。”这一句，算是夏心语对程功的解释。

她的职业是杀手。在还没有训练完成之前就已经见惯了生死。说的稍微玄乎一点，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将死之人身上的那种死气。就跟有些医生行医多年，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一些病症的道理一样。

程功默不作声。

林若影已经出了来。

“你怎么样？”程功去扶了她。林若影示意不用。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等一周后的报告出来就可以了。”林若影跟程功这样说，就等同于和杨老这样说了。

程功又看了眼夏心语。意思很明显。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刚刚那句她活不久应该是错的了。

夏心语淡淡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若影真的是......活不久了。”一直默默跟着程功的杨佳奇此刻显了身形，站在程功身边说道。他已是修意期的修为，到底要不要给程功看见他，是由他来决定的。

“为什么？”程功直接就问。

林若影看向程功。程功强自镇定，“我是问为什么要等一周才能知道报告。”

“骨髓细胞学的分析很麻烦，所以要这么久。”林若影回答。程功点头。

杨佳奇也只是动了动嘴角算是在笑，却是站到了程功身旁回答程功的问题，“因为我在若影的身上，看到了死气。”

程功看了杨佳奇一眼。

杨佳奇的情绪不高。甚至有些默然的样子。

“当年那场行动。若影的父亲也在里面。殉职了。”

整个送林若影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到诡异的那种氛围。

而杨佳奇，就坐在程功的身后，第一次和程功聊起了两年前的那场代号猎鹰的行动。

当时正是新药品研发成功，各个部分的联络人汇聚在一起，等着从内圈的人那里领着先一批的新药品去尝试贩售。但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就有消息让内圈的人知道了他们当中有卧底的事情。

所以当时内圈的人就要求各部分的联络人选一个人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尝试新药品。说是为了证明大家的忠心。而且，所有派出来尝试的人以后的药品都是可以由内圈的人免费提供的。

因此，在这种环境下，要是有人没有尝试新药品的话，就会被当做叛徒。

林若影的父亲因为总是为他打掩护，所以是当时的重点怀疑对象，被内圈的人指名道姓地要去尝试新药品。

那种东西对于从来没有沾过药品的人来说，几乎是一沾就上瘾。

林若影的父亲无奈之下只得先同意。

但那天是特意选的日子，正直光市的台风期。雷雨天让信号变得若有若无。他发出的行动信号并没有及时地被警方截获。却是让内圈的人察觉。当即就要求立刻尝试新药品。

林若影的父亲是被那些人看管着服下了将近5克的新药品。

很大的量。几乎就是谋杀。他上前营救，但却是引发了内圈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