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程功这是，答应了？！

转过身去，激动地三两步走到程功面前，“你答应了？”

程功平静地看着杨老，摇了摇头，“算不上答应。因为我不会去成为你的卧底。”

杨老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程功看着杨老，眼底沉静，“我只是决定为这件事情出一份力。”

“你告诉我你需要的证据，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我会去给你找来你要的东西。”程功直视着杨老眼里的不能理解，“用我自己的方式。不是成为你的卧底。”

程功的储物格里有很多可以用来找到情报的东西，而且现在也有足够的天道值。所以程功并不需要在唾手可得的璀璨人生和为了正义而默默奉献的无名人生之中做出选择。

为什么不可以兼得？

他是程功。他手中有红包系统。

他自然可以兼得。

“就像我能够让陈天弘他们开口说所有你想要的事情一样，我也能够让你要找的那个人，说出你想要的情报。”

“用我自己的方式。”

程功的眼里落着自信和笃定。那种从瞳孔里透出的光芒，仿佛有着奇怪而顺理成章地力量。看得杨老莫名其妙地就想相信程功。虽然不知道程功会用怎样的方式，但是就是想相信他一次。

即使。程功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但或许身上就是有着这样一种信服力。让他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孩，必能够做到他所承诺的事情。就像他在警局里看到程功从陈天弘嘴巴里问出实情而产生的对程功的判断一样。杨老再一次地肯定自己的想法。

强大。正直。创造奇迹。

“好。”杨老同意。“只要我们的人一发现孙国兴的踪迹，我立刻通知你。”

“嗯。”程功点点头，“我爸妈，就暂时麻烦您照顾了。还有。”

程功退后一步，和杨老拉开足够的距离。对着杨老深深一鞠躬，“谢谢你对我父母的救助。”

杨老有些歉疚地低头，伸手扶了程功，“我也有我自己的算计。”

“我知道。”程功如是说。“但还是谢谢你。”即使是为了某些事情，但能让他在程母脸上看到多年未见的轻松和笑意，还能让他父亲有了康复的希望，这也是事实。是程功该感谢杨老的事实。

程功最后问了一句那个应侍生现在在哪里，这才离开了杨老的宅子。

既然他有着一些能力，就不能看着一条未成年的生命就这样有可能在他眼前消逝。

...............

安饶人民医院。

程功礼貌地向值班护士问了好，这才问了李阳所在的病房。再次谢过值班护士，这才到了病房里。

单人病房。安静地有些过分。李阳就躺在医院的床上，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另一只手手插了输液的管子。面上还带着氧气罩，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呈现着较常人更为偏低的波动。

杨老说，李阳本身就是长期服用LSD，血液里沉淀的药品含量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就算救回来，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程功本来没注意过这个应侍生。毕竟他对所有找他收钱主要还收得贼贵的人都没什么好感。这下注意了才发现，长得倒是不算矮，至少也有178。就是太瘦了。

李阳的面部都还缠着纱布。听说是因为毒瘾发作的时候失控而自己划伤的。就连制服他的警察们也或多或少地被划了几道。

看来毒品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点都沾不得。

程功收了自己的感叹，上前。开始拆开李阳的纱布。

直到看到李阳脸上触目心惊的伤口，程功才知道，原来毒品真的能让一个人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是要被毒瘾折磨到什么程度才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深可见骨啊。好好一个人竟然被LSD害成这个样子！

拆完李阳脸上的纱布，程功又开始拆开他手上的。这次的动作更轻，更加小心翼翼。按照杨老的说法，李阳割腕用的力气，就差没把自己的手给划掉了。

伤口还在渗着血。甚至还有越渗越多的征兆。

程功赶紧拿了放在口袋里的小铁瓶。确认了上面贴着的是「复」而不是「忘」，这才拖着李阳的头，拿下了他的氧气罩，一点点给他喂进去。

幸好程功拿的是小铁瓶，开口只有拇指粗细。也幸好李阳的身体也还有点意识，保留了吞咽的本能。所以即使有那么些浪费的，但大多数都是进了李阳的嘴里。

这王候上次用剩下来的化了复原丹的水，程功原是打算给自己父亲用的。但比起程父卧床多年，如今还接受了手术有望恢复，这个叫做李阳的应侍生，显然更需要这水。

也幸好这水不存在什么保质期这一说。程功看着李阳脸上和手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恢复，这才能有些神游地想。

话说这复原丹真的是个好东西。上次王候伤在头皮上程功没能好好观察，这次李阳伤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程功就直接见证了复原丹的奇迹。亲眼看着李阳刚刚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就直接结了痂，然后脱了痂，连痂都化为了细灰消散。脸上的那些深可见骨的划痕也都是恢复如初。

虽然说这小铁瓶里的水见了底，都被李阳喝了个干净。但能救回来一条年轻的生命，程功表示，复原丹没了就没了。大不了等能发言了再去私戳陶弘景要两个来。

比起生命，这丹药算什么。

不过这个少年一睁眼睛第一句话就问他，“我是不是死了？”这是要闹哪样？

他辛辛苦苦又拆绷带又喂复原水的，结果这人还以为他死了？至少也该抱着他痛哭，感叹一下生命的美好和难能可贵，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

“还活着。”程功实在看不下去这孩子傻乎乎的样子了。

“我还活着？”李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连疤痕都没有的手，更不可置信地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结果发现半点伤疤都摸不到，还有些愣愣，“我真的还活着？”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可思议。“是你救了我吗？”

“嗯。”相比于李阳的激动和高兴，程功煞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程功就不那么淡定了。他收回上一句说李阳至少也该抱着他痛哭行不行？谁来把这个哭得他衣服上眼泪口水鼻涕各不知道多少把的人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