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应侍生呢？”程功想起来还有一个血液里被检测出LSD的人，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
杨老有一瞬间沉默。“他招认了一切。是陈天弘用以后的LSD供应让他答应做这件事情。”
“那他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毕竟也没有出人命。”程功分的很清楚，他的账应该算在陈天弘和陈傲哲头上，应侍生李阳是无辜的。
“长期服用LSD，可以被认为存在精神失常的状态，再加上他也未成年，不构成共犯关系。拘留一阵子就没事了。但...”杨老低下了头，有些惋惜，停顿了数秒才在程功的目光下继续说道，“他被判定LSD重度依赖，而且今天犯了瘾。”
杨老的脸上有着自责，“警局不可能给他LSD，所以用了警察想将他制服等毒瘾过去。但没想到给他挣脱了开。而且他身上还带着匕首，所以......”
程功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所以？”
“所以，他割了腕。伤口很深，差点割断了动脉。”杨老叹了口气，“不过已经送往医院抢救了。目前还在观察期。”
“他还未成年。”程功看着杨老，重复了一句，“他还未成年！”伸手抓住杨成睿的衣领，“你们警察就是这样保护人民的吗？！为什么不早点抓住他们！为什么任由这些人逍遥法外祸害他人！”
杨老皱着眉头，对程功的指控无法反驳。只得叹了口气看着程功，“警察有警察的难处。这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抓人判罪需要证据。”
“不是说我们警察怀疑谁涉嫌非法药品走私就可以逮捕谁，就可以对他进行搜查。”杨老直视着程功，“如果说我们警察怀疑谁就去调查搜捕谁，那整个社会的治安就会崩了。社会就会乱了。所以警察做一切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杨老：“我们需要证据。你明白吗？”
程功松开杨成睿，愤愤地重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杨成睿说的是对的。
如果警察可以不讲究证据就直接逮捕搜捕和私闯民宅甚至于给人定罪。那么肯定有更多的人会借着各种名号来进行更加黑暗的事情。社会会乱成一锅粥。
程功义愤填膺却又心头发闷地发现他没有办法去反驳这件事情。
气氛陷入一阵沉闷。只剩下夜风微微拂动树梢的寂静。
杨老深吸一口气来缓解方才心里涌上来的无奈和感慨。他是警察。他有他的责任。有他要做的事情。收回自己的思绪，杨老看向旁边的程功，开了口。
“我想请你帮个忙。”
程功低头沉默一会儿来压下心底的气闷，回道，“什么忙？”
“帮我去接近一个人。”杨老抿了抿嘴，“他叫孙国兴。是我两年前就开始盯着的人。他是宁和省的毒枭之一，常年在宁和省各地活动。和华夏境内的毒枭也有着自己的联系。”
程功眉头微皱，“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了？你都能确定他是毒枭了。”
杨老也皱着眉头，“证据。就算有一万个从事非法贩卖的人指认他是毒枭，没有证据，我一样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程功沉默。“你想我怎么做？”
“成为他的心腹。和他一起去接头华夏的毒枭。找到证据，一网打尽。”杨老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程功的脸上。
程功的眉间第一次沉得几近可以滴出水来。
杨老垂了眸子。他也知道这是在强人所难。
毕竟程功在校运会上被省体育队录取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用社会道德去绑架程功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去做一个连警察编号都不能有的危险卧底，确实是在为难他。
可是除了程功，他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你没有受过警察的系统训练，而且还有些害怕和警察对上。所以不会因为平常不小心做出来的行为被他怀疑。”
“而且因为你和他的家庭背景经历很像，会比其他人都要容易去接近他。”
“同时你还武力强大，很容易就能够在他面前露脸来得到重用。”
“我也知道这是一份很危险的事情。而且为了防止警局高层里有他们的人我连一个警察编号连个荣誉都不能给你。但是......”
“我真的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我还能找谁了。”
杨老抬头看着站在夜色下皱眉的程功。而后有些自嘲地笑，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摇了摇头，“抱歉。你没有义务去做这些事情，是我强人所难了。”
就是让他自己选，一边是通往财富的康庄大道，是只要去参加比赛就必定能够取得荣誉受万人敬仰的成功人生，一边是这样一条充满了危险，随时可能丧命甚至于一旦卧底任务失败，他们为了其他卧底的安全连个英雄的荣誉都不能给他授予的被隐藏的人生。那他大概也是不会弃前者而选择后者的。
每个人都有追求成功，追求人生幸福的能力。他凭什么要求程功放弃他大好的生活不去过，而去为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任务变成一个可能连名字都不再有的人？
程功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
“那我爸妈呢？”
杨老尽力在嘴角扯出一个尚且能够勉强称之为微笑的弧度，“你父亲脑袋里面的肿瘤已经做手术拿掉了。医生说有可能能够恢复。你母亲这两天在这里照顾他。”
程功：“那为什么要说我爸妈死了？”
杨老：“之前你只是个前途未知的学生，所以我做好了准备让你去接近他。为了不让人有破绽可寻，只能宣称他们死了。把他们带到这里保护起来，也是给他们一个比之前更好的生活。”杨老看了看这栋房子，“里面有十个人藏着，还有三层防弹玻璃。”所以就算是程功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也能确保程功的安全。
但显然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因为程功已经变成了只要去参与比赛就能够得到更好的人生，就能够给他父母更好的生活的人。
抿了抿唇。程功明白了杨老的意思。杨老这样做，是为了确保他去做卧底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而他之前以为是濒临死亡所以才用的心电监护仪，其实是手术后用来监管术后恢复的。
不管杨老之前的目的是什么，他救了他卧床多年的父亲一命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程功也应该出一份力。
“孙国兴最近，会出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