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后,潘璐已经累得快要入睡,李泰泽却还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你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她闭着眼抗拒着他的手。

“能,你睡你的,你别管我了......”他低声笑着。

本来睡意很浓的她,被他撩.拨得睡意全无,翻了个身坐起来:“算了,被你害得睡不着了。”

“你说你都......”你都三十多岁的大叔了,怎么还这么每夜精.力.旺.盛不知疲倦?

她严重怀疑那个出力的人是她,不然为什么每次的结果都是她疲惫不堪,他精神抖擞?

“我什么?你说?”他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估计脸都黑了。

“没......没什么,对了,我们聊天吧,聊什么都行。”她心虚的把话题岔开。

“好。”他也坐起来,搂着她靠在床头。

“老婆,你说......如果有个人从小就被母亲狠心的抛弃了,成年后他的母亲找到他,想要和他相认,你说......这样的母亲还值不值得相认?”

潘璐一听是这种问题,母爱泛滥,立即来了兴趣。

“首先,得看那位母亲是因为什么原因把自己的亲骨肉抛弃。然后,再看那位母亲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和孩子相认。”

“比如,那位母亲曾经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忍痛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后来长期受良心的谴责和对孩子的牵挂,又回去找自己的孩子。这种情况当然值得原谅啊。”

潘璐分析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问到这种问题?”

“......没有,只是和你闲聊随便问问。”泰泽看着她,找了个理由。

不会吧?这样的话题也是随便能想得出来问的嘛?

潘璐狐疑地看着他,要不是他从小就父母双亡,她还真会以为他是在说他自己的事儿。

“不会有这样狠心的妈妈吧?有什么事需要抛弃骨肉而去的呢?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天。”潘璐说着自己的观点。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她抛弃超然。

李泰泽看着她,眼神莫名地闪烁了一下,他立即把头扭开,鼻子一酸,差点流泪了。

为他的小女人这句话想流泪,他知道她是个最有爱的母亲,绝不会有任何人和事能让她丢下超然而走。

这么一想,他心中更痛了,那个所谓的母亲岂不是更不值得原谅?

“假如这样的事儿就发生在我身上,我的母亲不是过世了,而是在我小时侯狠心地抛弃了我,等我成年后她又来找我,想认我,你说我该不该原谅?”他干脆进一步的试探。

他觉得女人的心思比男人的心思更加细密,璐璐或许能给他一个答案。

“开什么玩笑你,这种事儿也往自己身上说。”潘璐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靠在他的怀里说。

“如果你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你的母亲抛弃了你,让你从小受尽了苦,我会跟你一起恨她。”

李泰泽听了这话,眉毛挑了挑,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恨完之后......我还是会选择原谅她,我也会让你原谅她。”潘璐耸了耸肩,歪着头看他。

见他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又说:“因为,恨一个人自己会很痛苦的,我不希望你心里有恨,不希望咱们心里有恨,那样会影响我们的心情。”

“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快乐地生活下去,你说过会让我这一生都很幸福的,没有快乐何来幸福?”

“再说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一代人一代人的生活和想法都不一样,我们理解不了他们当时的想法,就象他们那代人理解不了我们这代人的想法一样。”

“所以,骨肉亲情之间,为什么要去恨呢?只要你过得快乐,我和超然才会快乐,知道了吗?”

潘璐一番耐心的说辞,让李泰泽更加对她刮目相看,他的小丫头长大了,竟然看问题看得这么深沉、心地善良到可以包容别人的过错。

他感动得搂紧她:“老婆,谢谢你!你说得真好!”

可是,自己的心里怎么更痛了呢?要他原谅那个抛弃他的所谓的母亲,他的心真的很痛和不甘!

“现在我们睡吧?总是晚睡不好......”她总算有些困了,打起了哈欠。

“好,我们睡吧......”泰泽看她疲惫的小模样,心疼地搂着她躺下,关了灯,相拥着睡去。

黑暗中,李泰泽瞪着眼睛根本睡不着,他不敢把真相告诉璐璐,免得影响她这次去参赛的作品设计。

但又很想和她说说自己的心事,所以刚才假借说别人和她聊了聊这事儿。

潘家真是门风优秀、家教好、人善良,岳父的意思也是让他原谅那个生他的人,璐璐的意思也是不要去恨。

这让他不禁对自己一直坚持的,不去认那个所谓的母亲的想法有丁点的动摇。

第二天早上,王叔开着车载着潘璐和顾标去公司了。

李泰泽自己开着车朝他的泰泽集团驶去。

自从阿坚和菲菲确立了关系之后,泰泽也就没有再让身为司机兼保镖的阿坚每天跟在他身边,让他每天可以正常上下班时间回家离家。

这也算是他为了夏妈妈而做的吧。

到了公司,他直接从地下车场上了三十二楼。

一上楼就感觉到了和平常不一样,平时进了三十二楼都是静悄悄的,各个办公室的员工都忙着自己的工作。

今天却似乎有些过于热闹了,他一出电梯就感觉到另一条走廊里传来的争执声,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些人不是来工作的,是来把这里当菜市场的吗?

他当即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半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正好从秘书室出来一个拿着文件袋的小秘书。

他叫住这名匆匆朝电梯方向走去的小秘书:“你过来!那边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声音这么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