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上楼去了,潘璐和王叔继续坐在楼下喝茶。

吴伯上得楼来,走进顾标住的房间,见他苦着脸、皱紧眉,一脸痛苦地在用纱布擦胸口的血。

吴伯大惊,快步走进来,说:“顾先生,你怎么了?你别动,我来看看。”

他把顾标的手拿开,把那胡乱压在伤口上的纱布也拿开,那块纱布已经被血浸红了,拿掉纱布,那条伤口裂开的口子犹为恐怖,血一点一点流下来。

吴伯连忙换了块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压住,冲到门外朝楼下喊:“大小姐!快上来,顾先生的伤口流血了!”

楼下的潘璐一听,顿时有些慌神,每次都是快愈合的伤口崩裂开流血,这样的伤口怎么容易好?

她忘了刚才还被顾标侵犯,快步朝楼上跑去。

一进门,见地上扔了好几快浸透了血的纱布,再看看顾标,满脸痛苦地任吴伯帮他用纱布压着伤口,顿时刚才对他的气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走过,语气平淡地说:“吴伯,让我来吧。”边说边拿起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戴起来。

顾标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忘了痛,睁开了双眼,满脸歉意地望着她,可是她却没有看他一眼,那冷冷的表情让他的心渐渐望下沉。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这种连个稳定生活都给不了人的混蛋呢?

“躺下!”潘璐气得就差没有咬牙了。

自己这是惹上了麻烦了吗?好心救他,不仅来回折腾几次给他换药,还被他吃了豆腐。

他紧抿着嘴,愣了几秒钟,躺到床上,双眼看着她,她的脸色很不好,有些苍白、更有愤怒,他愧疚地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恨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莽撞?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小心翼翼的。

只有她听得懂他“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意思,吴伯和王叔听着,以为是他向璐璐道歉不该不小心,不该使伤口崩裂。

潘璐边为他上药心里边疑惑,这个家伙刚才对自己那样的时候,自己挣扎并没有弄到他的伤口,怎么好好的伤口会裂开这么严重呢?

她用眼角斜了他一眼,他也正看她,她忙把目光收回,看向他的伤口,上完药,垫上纱布,包胶布把纱布包扎好。

然后除去手上的手套、然后摘下口罩,扔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吴伯,帮他收拾一下,我和王叔在车里等!”

王叔听到她这么一说,也转身跟着走下楼去。

吴伯边帮顾标收拾,边关心地问:“顾先生,怎么好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顾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这叫他怎么回答?说我非礼你们家大小姐,然后她生气跑了,我打了自己一拳?不小心打在了伤口上?

吴伯见他没有回答,也就没再问,收拾好,说:“顾先生,请吧,小姐在楼下车里等你,要接走,那边条件比咱这边好,你跟小姐去吧。”

“吴伯,我在这里住了多天,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实在感谢!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好好谢谢您!”顾标双手紧紧地握住吴伯的手说。

“不谢不谢,这都是大小姐吩咐我做的,应该的应该的。”吴伯最怕别人对他客套,倒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吴伯,咱们下去吧。”顾标扶着吴伯的肩膀,吴伯替他拎着从红利旅馆帮他拿来的包,俩人朝楼梯走去。

王叔握着方向盘,潘璐坐在右座,吴伯帮顾标拉开后车门,让他坐了进去。

“师弟,路上慢点儿开!”吴伯朝王叔交代完又对潘璐说:“大小姐,有时间要回来看看呀!”看两位老夫人,潘璐明白吴伯的意思。

“好,会的,吴伯,家里全都辛苦你了。”潘璐体贴地说。

“璐璐......大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替我问总裁和夫人好!”吴伯是他们家忠实的管家。

离开了朝云镇,车子朝着大路开去。

一路上潘璐都认真地看着车的前方,顾标坐在后坐,眼睛始终盯着潘璐的后脑勺看,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璐璐,上午咱们下来时我表弟的店还没有开门,一会儿在路过的时候我过去瞧瞧。”王叔心里牵挂他的表弟一家。

“王叔不用担心,那里已经被警方监控起来了,你表弟他们不会有事儿的。”潘璐本来还想说,那些人已经被抓住了,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是身负命案的人,个个都够判几百回死刑了,即使不被枪毙,这辈子都难以走出监狱的大门,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

潘璐并不知道黑虎跑了,她只是听到李泰泽躺在床上说事情办好了。

事情办好了,那就是人全部抓到了,既然人都抓了,那饭店老板一家人就安全了,包括这个顾标,都安全了,不会再有人追杀他了,她是这么理解的。

所以今天才临时改变主意要到朝云镇来接顾标住到市区去养伤。

一来,住在朝云镇她每次往返为他换药实在是不方便。

二来,老是在宅子里给吴伯添麻烦也不是个事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再住下去奶奶们肯定要知道了。

三来,既然黑虎那个隐患已经除去了,那顾标就不用再躲藏了,也该让他和泰泽见上面儿了。

为免去这些麻烦,所以她今天临时决定把顾标接到市区去,市中心有一套公寓是爸爸当年在十六岁生日时送给她的,一直闲置着。

公寓里每周都有工人去打扫卫生,所以干净得很,随时可住人,就暂时把顾标安排到那里住吧。

顾标坐在后面想插嘴,但是想到潘璐那充满怒气的小脸,他又忍住了,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他不敢再惹她生气了。

潘璐正和王叔说着话,突然潘璐话一停,朝王叔喊道:“王叔王叔!刚才从我这右边晃过去一个人,很象咱们那天在你表弟饭店看见的那个寸头!”

“是吗?是不是那个黑虎?”王叔立即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