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标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房里空无一人,窗外隐约透进远处镇上的灯光,但他不知道那是哪里,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胸口和手臂隐隐的传来疼痛,他摸摸胸口和左臂,被纱布包扎着。

顿时他的脑海里记忆清晰起来,一张年轻漂亮的小脸浮现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张有着甜美笑容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灵动的光芒,笑起来宛如两弯新月,心里再大的阴影都被那笑容瞬间拂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推门声,他警惕地用右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门。

门开了,一个娇小的影子进来,两只手端着什么,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腾出了一只手打开门边上的开关,顿时屋里的灯亮了起来。

是一名女佣送饭来了。

她微笑着进来,朝坐在床上的冰冷地看着她的顾标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床头,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托盘中一碗米饭,三个菜(一盘桂鱼、一份鸡蛋羹、一份菠菜),一碗玉米骨头汤。

“先生,吃晚饭了。”女佣轻声说。

然后把床头柜旁边竖着的一张精致的小床桌放到顾标面前,再把托盘中的饭菜一份份端到床桌上,这样,只能一只手活动的他吃饭就方便了。

女佣做好这些之后,就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一些,留了一道巴掌宽的缝隙,再把窗帘拉起来。

“先生,您还需要做什么?”女佣做完这些,恭敬地站在屋中对他说。

“没有了,谢谢你!”顾标礼貌地向她致谢。

“不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要没事儿我先下去了,等您吃好了我会来收碗筷。”女佣依旧朝他微笑着。

“对了小姐,请问一下,这是哪里?救我的人是什么人?”顾标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女佣。

“对不起!这些话等您伤好了之后我们小姐会告诉您。”女佣低下头说。

吴伯已经交代过她,无论住在这里的客人问任何问题,都不要回答他,只推说等伤好后自然有人会告诉就行了。

“那么,请你转告你们小姐,我想见她。”他想当面对她说谢谢,她那么娇小的女孩儿,竟然敢取弹头,是她救了他。

“我们小姐下午已经外出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小姐交代,让您在这儿安心养伤,等您伤好了,自然一切都知道了。”女佣谨记吴伯的嘱咐。

“好吧,谢谢你!”什么也问不出,顾标只好放弃了。

女佣走后,他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吃起来,无论是菜还是汤,都考虑到了他的伤口,清淡可口。

他吃完的时候,吴伯进来了。

“顾先生,饭菜还合口吧?”看见米饭全部吃掉了,菜也没剩,看来伤口情况乐观。

“吴伯,饭菜很好,这几天来第一次有胃口吃饭。”前两天在那红利旅馆的地下室里,那哪里是人住的地方,霉味重得呛鼻,加上伤口发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毫无胃口。

今天这一餐可是他这几天来吃得最可口的一餐。

“那就好,这些是大小姐吩咐为你做的菜,对你伤口愈合有帮助。”吴伯关心地说。

“多谢大小姐和吴伯!敢问吴伯,大小姐是做什么职业的?”那么娇美的女孩竟然懂得医学护理常识?别说她不是医生或护士。

“我们大小姐整天在外东奔西走忙生意。”吴伯含糊地回答。

“哦......”不是医院的,顾标猜测错误,不禁笑了起来。

既然被这家的下人称为“大小姐”,那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里需要出去工作?

“那我可以见见你们大小姐吗?”顾标再次试探,他总不能被人救了都不知道恩人是谁吧?

他顾标可不是那知恩不图报之人,有恩必报是他做人的原则。

“顾先生先安心养伤,等我们大小姐回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本人。”吴伯也这样搪塞他。

“好吧......”顾标再次无奈,越发对这位神秘的大小姐产生强烈的好奇感。

晚上,潘璐被潘永年请去和雪莱一起吃饭,李泰泽则有应酬没去。

饭后潘璐回到家,见李泰泽已经先到家了,超然饭后被张妈带回自己房里去玩游戏去了。

“我累死了。”走进客厅潘璐把包一扔,整个人瘫坐进沙发上。

“老婆,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公司事儿多?你可以分点儿给二叔做。”省得潘永年在公司里晃荡,搞得全公司都认识那个二爷。

李泰泽殷勤地站到沙发后面,伸出双手帮她揉肩。

“不想说话了,连楼都不想上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说完干脆趴在沙发里当沙皮狗。

“那你就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说完,李泰泽宠溺地抱起她朝楼上走去,她也没有反抗,全身都跟散了架一样不想动了。

进了卧室,他把她轻轻放到沙发上,她已经真的睡着了,扇子一般的长睫毛低垂着,均匀的呼吸声象是在诉说着她的疲劳。

他先进浴室把浴缸放好水,再出来蹲在沙发前帮她拖去皮鞋,轻轻地脱去衣服,抱进浴室。

帮她洗好之后,她仍然在沉睡,他帮她擦干身体抱进卧室,再轻轻地放到床上,拉好被子盖上。

看看自己身上都湿了,帮她洗澡时溅了一身的水,不舍地看着床上睡得很香的她,抓过浴巾也进了浴室。

等他洗好出来时,潘璐醒了过来,见自己已经在卧室里,挣扎着要起来:“我先去洗澡。”

“老婆,我已经帮你洗过了,你安心睡就是了,今晚我不碰你。”李泰泽心疼地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疲惫的潘璐,可见她今天的确是非常疲劳了。

因什么事搞得这么累他不想问,因为那是她公司的事儿,他从不过问,除非她自己愿意对他说。

“真哒?那我睡啦,今天真的好累,你别问我为什么,现在真不想回答这种问题,等过些日子我再告诉你吧。”潘璐生怕他继续追问什么,一连串语速很快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