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四部豪车,酷炫地出了警局大门。

他们到了南郊的一片民房前,村里带路的人指着一栋年头有些久的房子说:“这就是云中的家,他老婆原先在菜市场卖海鲜,云中死后她就整天不出门,坐在屋里哭。”

“多谢!”李泰泽朝带路人致谢后带着大家朝云中家走去。

院门开着,里面一个小矮凳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呆呆地望着院门口。

李泰泽他们走进去才发现,她并不是望着他们,也并不是望着门口,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就那么悲伤地坐着。

李泰泽等走到她的身边停下了,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抬起头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你是云中嫂子吗?我们是他生前的朋友,来看望嫂子的。”肖朗机灵,赶紧回答。

“哦?没听阿中说过他有一帮这么体面的朋友啊。”云中嫂疑惑地站起来问。

“好朋友当然算不上,也就是我们以前会请他拉拉货什么的,很熟了,这次听说他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就过来慰问一下。”蔡一飞朝了个理由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阿中他......他再也回不来了......”云中嫂的眼泪滚了出来。

“......”看着这个女人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李泰泽心中的愤怒减少许多。

原本他是带着一肚子的恨意踏进这个院子的,这家的男人就是害了自己岳父岳母的人,可是现在看这女人哭成这样,他的恨意也减了下来。

“对......对不起!忘了请你们屋里坐了,大家请到里面去喝杯水。”云中嫂抬起头擦干眼泪,把他们一行人让进了屋里。

李泰泽环顾四周,房子虽然很旧,但是里面被收拾得整齐干净,看得出这个云中嫂是个很会持家的女人。

他们分别搬了椅子坐下,只有李泰泽站着到处看,他的目光落在了屋角的一个五斗柜上面,那里摆了几个相同的药盒,药名有些奇怪,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药。

他随口问道:“云中嫂,这些药是你吃的呀?你生病了?”

正在给大家倒水的云中嫂看了一眼,说:“哦,那些药是我家阿中平时吃的,这几天家里......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扔掉。”

李泰泽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他趁云中嫂给大家端水杯的时候,悄悄拿了一个药盒塞进裤兜里。

大家又在云家寒暄了一番,对云中嫂各种安慰,然后要准备走了。

他们走到院中,云中嫂追出来喊:“你们请等等!”

大家不知有什么事,狐疑地停下脚步。

只见云中嫂跑到他们面前,说:“你们......你们知道那个......那个被我家阿中撞的人家在哪儿吗?”

“你要做什么?”李泰泽顿时黑着脸问。

“我......我知道是我们家阿中害了人家,我想......想上门去替我们家阿中道歉,我也不知他们......他们现在怎样,如果伤了,我想去照顾他们。”云中嫂被李泰泽瞪得不知所措。

“不需要!”李泰泽冷冷地说,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差点暴露了,又说:“那家人现在生死不明,你也不要胡乱去打听了。”

“哦。”云中嫂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泰泽。

“我们走吧!”李泰泽大手一挥,几个人就跟着快步走出了云家院子。

和蔡一飞他们三个分手之后,李泰泽和阿坚又飞奔前往医院。

李泰泽匆匆走进杨希办公室,把裤兜里的药盒往杨希的办公桌一放,问:“杨希,你帮我看看这是治什么病的!”

杨希接过一看,忙问:“怎么了?这是哪来的?谁病了?”神色非常紧张。

“这是治什么病的?”李泰泽很讨厌别人答非所问,害得自己又要重复问一句。

“这是多吉美,治疗晚期肝癌用的,你从哪里拿来的?谁的?”杨希担心地问,他们一帮朋友比兄弟还亲,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兄弟家里有谁用到这个!

“那个货车司机家里看到的,有些好奇,就拿来给你问问是什么药。”李泰泽的心在听到杨希的话时下沉了一下。

他的耳边回响着云中老婆的话“那些药是我家阿中吃的”,那也就是说,这个云中是个晚期肝癌患者?

晚期肝癌患者!晚期肝癌患者?

李泰泽的脑海里又快速闪过一丝讯息,但他也一时间缕不清到底是什么。

“可不可以这么说,这个云中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愿意受雇于人干这伤天害理的事?”阿坚说出了李泰泽心中所想却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嗯,有这可能,破罐子破摔,或者趁自己在世最后捞上一笔,反正最终都是要死,怎么死都不如赚一笔再死,再说,肝癌晚期患者非常痛苦,能早死也是一种解脱,既解脱了,又挣了钱,何乐而不为?”杨希分析说。

“看来这个云中还真是有问题,可能还真是受雇于人!”李泰泽一拳砸在那药盒子上。

阿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买凶的这个人到底是同时雇了邓建斌和云中?还是那个人只雇了邓建斌,然后邓建斌找的云中?”

李泰泽没有作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铭凯,立即去查一下这次我岳父车祸中的那个肇事者司机云中生前的银行帐户、和他老婆的银行帐户!查到马上告诉我!”

挂断电话,见杨希和阿坚不解地看着自己,李泰泽解释说:“如果是别人雇云中这么干,那么他们夫妻两个的帐户最近一定有过大笔的钱进帐,就算对方付的是现金,但是他们一定会存去银行,他们家的房子那么老旧,大笔钱放家里不安全。”

“高!分析得很有道理!李泰泽就是李泰泽,总是能想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杨希由衷地赞叹。

“阿坚,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洪钟,跟他说说云中的病,好让他那边查起来更有头绪。”李泰泽无力地拉过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