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厅堂仿佛被千军万马践踏过一般,四处凌乱地散落着茶壶杯子的碎片,东倒西歪被拆散了的桌椅。站在厅堂中间的中年男子一双猩红的双目正狠狠地瞪着手上的一幅画,瞪向画中女子那双如星辰明月般的明眸中。粗声道:“你现在高兴了?那个臭丫头竟然不是你女儿,那对孽种本应今生都沉沦在痛苦的兄妹之恋中,可他们竟然不是兄妹,你这贱人,贱人……”

他捏着画的手一寸一寸地收紧,画中女子的脸渐渐皱成一团,男子突地又急切地将画展开,略带薄茧的手小心翼翼地一次又一次地抚着画上的褶皱,低声轻喃道:“晗儿,晗儿,你别生气,是我弄疼你了,我只是太生气,太生气你当年为何不等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何要背叛我?……”

他顿了顿,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嘴角带漾起一抹阴狠的笑:“晗儿,你欠我的,始终都是要还的,你就慢慢地看着我如何让慕青书的孽种替你还债吧。哈哈……”那笑带着腊月里寒冰般的冷冽回荡在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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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几乎不知道宴会是如何结束的,方才喝了些酒,头有些疼,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夜君离刚想扶住她的肩头,就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贴身侍女婉儿连忙过来扶住了她,懒得理会别人探究的目光,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步辇,回到公主府已是深夜,冉竹洗漱后,便躺上了柔软的床塌。

宴席上,凤辰逸和南宫清妍低声细语,亲密地在一起的情景浮现在她脑海,她只觉头似乎更疼了,喉咙干渴得厉害,冉竹撩起绮红罗幕,唤了声“婉儿。”

往常里,她一有动静,婉儿便会立刻过来,可奇怪的是,她唤了几声,也不见有人过来,忍不住下了床,白皙纤巧的玉足踏在冰凉的地上,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便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暗沉的夜色下四周一片寂静,而走廊外竟然空无一人,不只婉儿,连带守在门口的侍女也不见踪影。

冉竹蹙眉,小心翼翼地探头四处张望,依然不见任何人,正准备踏过门槛,纤腰一紧,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拉进屋里,门随之也被关上。

熟悉的男子气息冲入鼻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冉竹心中气愤,揽在她腰间的手稍微一松她回过头,甩手便是一巴掌,可还未碰到他的脸,她冰凉的手便落入了温热的大掌之中。

“凤辰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深更半夜私闯公主府,你以为我还是过去那个上官冉竹么?”冉竹怒视着眼前男子,他以为她是什么,高兴时便来哄她玩玩,觉得她没用了,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凤辰逸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猛地将她拽进怀里,抬起她精巧的下颔“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感受那个夜君离对你好不好。”他霸道地宣誓。

冉竹怒极,一拳接一拳地打在他身上,咬牙道:“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中,你就是个混蛋,已经得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想连我也要了去么?”说到后面,脸颊竟已是湿濡一片。

凤辰逸也不阻止她,任她在他身上撒气,待她停了下来,他才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力道之大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冉冉,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和南宫清妍什么都没有,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你当我是无知孩童么?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吃,就你让媚妃下毒害玉紫汐,我恨透你了。“冉竹狠声道,伸手试图推开他。

凤辰逸蹙了蹙眉,扣住她的手腕,着急的解释:“冉冉,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会去做伤害你的事,那是媚姬自己的主意,若你那晚不是你来找我,我根本就不知道玉紫汐中毒的事。”

冉竹一愣,见他满脸的焦急之色,并不象是在撒谎,她的声音也软了几分:“那……你那晚怎么不说?”

凤辰逸苦笑道:“你有机会让我说么?而且当时你那么生气,即使我说了,你会信么?”

冉竹撇了撇嘴,突地想起了什么,便一边扯他的衣襟,一边酸溜溜地道:“你的伤呢?伤好了?才不过几天而已,怎么瞧你象没事人似的,南宫清妍将你照顾得挺好……”

凤辰逸肩头的衣服被拉下,冉竹愣在当场,那里厚厚地裹着一层层的白布,上面竟已被血染红,里面的伤口定是已经裂开,那么痛,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冉竹有些慌了,皱眉道:“你……你的伤这么严重,你怎么也不早说,我……我去拿药给你包扎。”

这一次凤辰逸没有拦住她,乖乖任由她扶他坐在她睡过的床塌上,看着她忙碌地找药,为他处理伤口。外面的风“呜呜”低鸣,刮得窗户“沙沙”作响,房内暖炉里的火正旺,冉竹只觉额上布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整个过程,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她却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不小心一抬头,便会撞进那双布满情欲的深邃黑眸中。

他在极力的忍耐着,曾经他以为两人是兄妹,她身上中毒,他不敢碰她,而现在,她的身世已明,他多想抱着她,狠狠地亲吻她,可他又怕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