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九王爷府的冉竹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一样,每隔三五步便会站一个禁卫军,而靠近玉紫汐房门口还站着身着宫女服的侍女。冉竹心一紧,正思量间,有人从房里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正在发呆的冉竹。

“唉呀!我的小祖宗,你可总算回来了,皇上担心你,已经命人四处去寻你了。”那人是皇帝身边的张公公。

冉竹微愣,他对她说话的这口气,用词,仿佛她是皇帝最亲的人,而不再是曾经关押进牢房的犯人,难道皇帝知道她的身份了?还没来得及细想,张公公已拽起她的手进了房间。

南宫昊天正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玉紫汐已醒,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坐在她旁边的人一身明黄色龙袍,正是皇帝南宫青云,看见冉竹,他的手分明一颤,眼底划过一丝喜悦。

冉竹也不施礼,便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又从怀中拿出解药一起递给玉紫汐,轻声道:“这是解药,你快服下。”

玉紫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什么没说,将药放进嘴里,就是茶水服下。整个过程,冉竹是直接无视皇帝,当他不存在。

皇帝面露尴尬之色,咳嗽两声,目光扫过房中的其余人,这才找回了威严,道:“你们都先退下。”

南宫昊天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冉竹的肩,道:“原来,你是本王的侄女,那个义妹就不作数了吧!当年是个误会,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现在也该认祖归宗了。”说完,转身走出房,将门也一并关上。

屋里只剩下三人,瞬间安静得只听见沙漏的声音,“冉儿,你竟然是朕的女儿,难怪朕第一次见你便觉得十分亲切。”皇帝看向冉竹的目光中闪着柔光,他伸手想抚摸那如丝般的秀发,冉竹却是一脸的淡漠疏离,她向后退了几步,低垂下头,淡淡地道:“民女不敢。”

“你……这是在怪父皇么?”皇帝苦涩地一笑。

“冉儿,当年是娘错怪了你父皇,他没有让人去杀我,要杀我的应该是另有其人。”玉紫汐虚弱地道。

“冉儿,你想想,若是朕当年有心害你娘,那么朕在看见南宫义,误以为他是朕与你娘的孩儿时,又怎么会那么高兴?”皇帝耐心地解释着。“对,既然你们母子俩已经回来,那个南宫义便是假的,连朕的皇儿他都敢假冒,真是胆大包天,朕已让人去捉拿他。而冉儿你,朕一定会补偿你。”

冉竹突地跪在地上,深深叩拜,“民女并不需要皇上您的什么补偿,民女至小在上官府长大,被上官将军一家视为己出,民女太清楚爹爹的为人,他对皇上您是忠心不二,绝不会做出背叛国家的事,与敌国私通一罪纯属被人栽赃嫁祸,还望皇上能为爹爹洗清冤屈,还我哥哥上官羽墨官职。”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愠色,道:“你是朕的女儿,是当朝公主,怎还能称他人为爹爹。上官宏的事,朕自有主张,你先起来说话。”

“上官宏夫妇疼我,爱我,将民女养大成人,难道就因为他们不是民女的亲生父母,民女就要忘掉他们对民女的所有恩情么?那么,民女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皇上,您确定希望您要的女儿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么。”冉竹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总是这般伶牙俐齿。他们将你养大,你自然是不能忘了他们对你的恩情。可是,你进屋这么久了,就不该称朕一声父皇么?”皇帝有些无奈地道。

冉竹呆了呆,在她心中,上官宏夫妇才是她的父母,至从她被逼进宫参选车月国皇妃,父母被诬通敌叛国,她对皇帝就没什么好感,这一声父皇还真是叫不出口。

“你也真是,冉儿才认回你,一时叫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啊,你别逼她。”一旁的玉紫汐白了一眼皇帝。两人当年的感情确实很好,再加上皇帝对玉紫汐心有愧疚,便完全不介意她对他的态度。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皇上!”是南宫昊天的声音。

“进来!”皇帝恢复了一脸的严肃。

“皇上,方才去捉拿南宫义的人回来说,南宫义失踪了。”南宫昊天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

“失踪?什么南宫义,他哪里还配冠上我南宫家的姓氏。快加派人手给朕找,他一个人难成气候,一定要将幕后主使者给朕找出来。”皇帝怒道。

“这幕后主使者应该就是给玉夫人下毒之人吧!正主回来了,他自然要杀人灭口,冉儿既然能拿到解药,应该最清楚啊!”南宫昊天似笑非笑地看向冉竹。

冉竹心一紧,虽然当时猜到是凤辰逸给玉紫汐下毒药,心里气得不得了,可想到他有危险,心里却十分担心。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妹,可两人也已经没有了将来。他娶的南宫清妍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想到这,就觉得心就象被剜了一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