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抬腿用力踩在凤辰逸的脚上,骂道:”凤辰逸,你这混蛋.”

凤辰逸立刻明了,她是听到了他与张公的谈话,他急了,追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冉冉,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公主....”

冉竹用力拍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和公主怎样与我无关.”

他伸手想再次拉住她,她却毫不客气地向他挥出一掌,他刚想避开,却见她脸色倏地惨白,身子晃了晃,心一紧,轻而易举地将她揽入怀中,她透眉微凝,只软软地说了一句:”你放开我.”便陷入了昏迷.

“冉冉,冉冉,你怎么了?”凤辰逸手忙脚乱地横抱起冉竹,急步回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逸儿,让义父为她把把脉吧.”易善天跟了上来,凤辰逸点了点头,向后站了站.

易善天伸手探向她的手腕了,眉头越皱越紧,良久,他突地又伸手准备去撩开她的衣裙.

“义父,你这是作什么?”凤辰逸不悦地按住了他的手。

易善天并未回头,只沉声说了一句:”逸儿是连义父也信不过么?”

凤辰逸缓缓收回手,轻声道:”我绝无此意,只是我虽未与冉冉拜堂成亲,但在我心中,她已是我的妻子,所以我....”

易善天打断了他的话:”义父乃医者.”他抻手轻轻撩起了冉竹的衣服下摆,露出了肚脐上方那乌黑的凤凰胎记.

凤辰逸微感奇怪,他第一次与她行房时,便发现她身上有这块凤凰胎记,当时只觉得这胎记极美,颜色也很浅,可现在那胎记却乌黑得快要发紫.

易善天神色凝重:”你方才说她已是你的妻子?你们已有过夫君之实?”

凤辰逸点了点头.“她至小便被人下过毒,下毒之人用心极为阴险.这毒不会令人致命,却会让被碰到毒药的伤口疤痕永难去除.更毒的是她不能与男子行房,每行一次房,她的毒便会转移一些到身上,她所习内功便会减弱一分.直至消失,若我没猜错,这块胎记原本的颜色应是极淡的.逸儿你与她已有夫妻之实,想必早已见过.”易善天道.

凤辰逸脸色瞬间变色,头脑里如遭雷击般轰隆作响,他那日强行与她欢爱,竟是害了她,难怪之后,她一提气,便会冷汗淋漓.而他不知道,更残酷的一个真相还在后面.

易善天凝视着那块凤凰胎记,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我记得在你三妹满月时,我也曾去探望,你爹当时极为开心地告诉我,你三妹身上有一块胎记,极似振翅欲飞的凤凰,有大师说此乃吉照,说明你三妹一生都会有凤凰庇佑.可却不曾想到,她竟死在襁袍里.而如今看到冉竹身上也有这么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想起当年真是感慨万分啊.”

“三妹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为何我不知道?”凤辰逸身躯一僵.

“你当时年纪尚小,又是一个男孩儿,生性调皮,又怎会注意一个那么小的妹妹身上的胎记.嫣寺也许就知道,只可惜她已什么都不记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替冉竹抑制她体内的毒,我会派人将药取来.”易善天淡淡地道.

凤辰逸只觉心隐隐不安,沉思片刻便命人将上官羽墨上地牢里带了出来,又命墨轩立刻去寻访上官家年纪较大的仆妇查实一切.

看见冉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上官羽墨一阵心疼,愤怒地挥掌便要击向凤辰逸,完全没有注意对方一脸的焦急之色.

“上官羽墨,你住手,此事有关冉冉身世.”凤辰逸并无心与他打斗,厉喝道.

上官羽墨停了手,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冉儿是我上官家的女儿,她还能有什么身世.”

“她真的是与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么?”

上官羽墨微愣,脸上表情有一丝波动,却又立刻恢复如常:”冉儿自然与我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究竟为何会昏迷不醒?你对她做了什么?”

凤辰逸眼神阴郁地盯着上官羽墨,道:”她至下便被人下了毒,你不知道么?她脸上疤痕一直无法去除,便是由此毒引起,你竟然不知道么?”

上官羽墨大惊,脱口而出:”她至上便被人下了毒?我只知她被爹娘抱回来时,小脸上便有一道刚被人划伤的伤口,血迹犹在,她还那么小,却并未哭泣.....”他突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住了口.

“被你爹娘抱回来?不是与你一母同胞么?她又是从哪抱回来?”凤辰逸目光锐利,逼问道.

上官羽墨冷哼道:”凤大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冉儿在我上官家长大,不管她是不是与我一母同胞,她这辈子都是我妹妹.”

凤辰逸眸光一暗,上官羽墨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她真的并非上官宏的亲生女儿.失望如同一颗尖锐的针刺进心底,他不明白当年明明看见三妹那小小的身体躺在娘亲怀里一动不动,满身鲜血,现如今他最爱的这个女子怎么会突然成了他妹妹,一定是弄错了.

床上女子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在看到上官羽墨的那一瞬,眼睛一亮,高兴地叫道:”哥哥!你出来了!”

凤辰逸顿住了向前迈的脚步,只低声对上官羽墨道:”你照顾她吧!”

上官羽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向了床边.冉竹虽不知自己为何又昏迷,却觉得挺值得,因为凤辰逸将哥哥从地牢中放了出来.不过,方才瞧他那模样,倒象是她得罪了他一般.她上官冉竹才不是那些莺莺燕燕的小女子,他毁了她的清白,又要与别人成亲,难道还要她去求他不成.他不理她,她自然也不会理他.

入夜,凤辰逸神色凝重地站在书房里,听着墨轩禀告着所查到的一切,上官宏夫妇仅育有一子,便是上官羽墨,在他满八岁的那一日夜里,上官府守门的福伯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婴孩,孩子的左脸颊被人用利刃划伤.上官宏夫妇心存怜悯之心,便将其收养为女,取名上官冉竹.而那一日是庆元九年二月初二,正是慕家被灭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