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不确定南宫义是否还认得她,那晚她与骆枫在玄玉峰时掉进了陷阱,他救出他们时,两人也只是匆匆一瞥,而且那又是在黑漆漆的树林里,而上次在太后的宴席上,她易了容,她识得他,他却不识她.

她跃上船头,向南宫义福了福,道:”打扰了.”俯身便去拾甲板上的风筝.手还未碰到,便有另一只白皙肉嘟嘟的手伸过来拾起了风筝.

冉竹微愣,抬起头,南宫义正对着她微微一笑,他将风筝递给了她,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这句话用来形容姑娘的身姿想来是最恰当不过了.”

冉竹微微蹙眉,几个月不见,第一次见南宫义,觉得他还挺憨厚的,可这次见却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他脸上的笑容,表情都象那些富人家的纨绔子弟,看来真的是皇子的生活太优越,将人都改变了.可是光看他那白皙细嫩多肉的手,如果说他回宫前一直是住在山上以打柴为生,还真是让人无法相信.

他应该是没有认出她.随即浅笑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不小心将风筝落在公子船上,打扰了公子,还请见谅,现风筝已拿到,小女子告辞了.”

南宫义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笑道:”请问姑娘芳名?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今日天气晴好,姑娘不如留下与在下一同游湖.”

冉竹心中一阵反感,刚想使力甩开他,却见南宫昊天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真是巧啊!二皇侄怎的也在这儿?”

南宫义神色僵了僵,只一瞬间又恢复如常,他拱手一辑,浅笑道:”侄儿与九皇叔一样,趁这好天气,赏景,赏花,赏.....美人”他若有所指地望向冉竹.

南宫昊天目光落在南宫义拉着冉竹的手上,哈哈一笑道:”二皇侄指的美人可是本王的义妹忘尘?”

冉竹咬了咬唇,连忙甩开南宫义的手.

南宫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道:”这姑娘是九皇叔的义妹?”

“是啊!忘尘聪明伶俐,与本王颇有眼缘,本王已将她认作义妹.”

南宫义笑道:”九皇叔好福气,有这么一个灵俏动人的义妹.”他特别将义妹两字咬得特别重.“既然大家如此有缘在此相会,不如一同游湖可好?”南宫义又道.

“不了,这么多美人,二皇侄还是独自享受吧,本王乏了,就先回去了.二皇侄日后若有空,我们叔侄也可相互多走动走动.忘尘,走吧.”南宫昊天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道.

冉竹向南宫义福了福身,跃下船,随南宫昊天离去.

望着那远去的窈窕身影,南宫义半眯眼,对身侧的随从赵云道:”你说那位忘尘姑娘如何?”

“嘿嘿!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容,却是剔透玲珑,别有一番风韵,特别是那双眼睛,会说话啊!只是....”赵云支吾着.

“只是什么?说!”南宫义冷喝道.

“只是她是九王爷的义妹,凤丞相似乎不大喜欢与九王爷来往,殿下您.....”赵云小心翼翼地道.

“赵云,你究竟是谁的人?凤丞相为臣,我为君,他可是在为我南宫家做事.”南宫义不屑地道.

“是....是,奴才说错话了,该打....该打....”赵云扬手掴了自己两巴掌,声音是”啪啪”作响,不过打在脸上可是一点儿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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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抬头望了望天边明月,今夜的月光有些惨白,想着白日的事,心中暗自奇怪着,南宫昊天明知这南宫义与凤辰逸走得极近,而他又极为讨厌凤辰逸,可却说要和南宫义多走动走动,难道他想拉拢他么?可是又不象啊.

门被轻轻打开,一个高大的侍卫走了进来,冉竹刚想问话,那人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往脸上一抹,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眸光温柔地看向她,竟是凤辰逸.

冉竹愣了愣,扬唇一笑道:”堂堂丞相大人怎么也喜欢偷偷摸摸起来?”

凤辰逸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怀中,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想你至深,念你至醇!”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暗夜里极具诱惑.

冉竹觉得双颊又开始发热了,心跳如击鼓般越来越快,”咚咚”有声,她将手放在心口,暗自纳闷,自己是不是病了,为何这段时间每次凤辰逸一靠近,她便会如此.

凤辰逸见她不语,低笑道:”冉冉是不是见我来,开心得说不出话了.”

冉竹嗤鼻道:”小女子今日总算是见到比城墙还厚的东西了.”

凤辰逸也不介意她话中的讽刺,只微微一笑,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轻而易举地躲过府中侍卫,他拉着她出了王府,不远处的树上拴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体型与烈焰极为相似.

凤辰逸跃上马,俯身一揽她的纤腰,便将她也抱上了马背,他温热的唇,不小心擦过洁白小巧的耳垂,两人心头均是一颤.

冉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她明明就该是讨厌他的,而现在对两人身体上接触竟完全不再抵触,这么晚了跟着他出来,她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黑马如离弦箭一般奔了出去.深夜的街道已没有了行人,极为安静,唯闻”嗒嗒”马蹄落地的声音.出城大约跑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城外一座高山的脚下.凤辰逸下了马,将手伸向冉竹.

对方却是满脸的不屑,看也没看,便动作灵巧地跃下了马,她才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柔弱.

“不知相爷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冉竹环顾漆黑如墨的四周.

凤辰逸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笑,”我们上山顶,你能走得动么?”

冉竹抬头望了望在暗夜中如巨兽般的高山,疑惑地问道:”为何要上山顶?”

“上去便知!”他牵起她的手,又道:”你害怕了?”

冉竹撇了撇嘴,道:”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她现在会轻功,山虽高,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她挣脱他的手,准备施展轻功.可刚一提气,便觉得体内一阵刺痛,就如那夜在新州知府府衙内想练功,也是这样的感觉.她在放风筝时也用了内力施展轻功,却完全没有不适之感,为何入了夜便会如此.

额上泌出点点汗珠,身子微微颤抖,几乎跌倒,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迅速扶住了她.“冉冉,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耳畔传来凤辰逸焦急的声音。

“我....用不了内力....”她颤声道,话音还未落,他便抵住她的后背,缓缓注入一道强劲的内力,宛若冬日里的暖阳.冉竹顿觉得体内的不适感逐渐消失.

他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道:”即然不舒服,我们回去吧!”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有些不忍心见到他失望,冉竹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没事了,我真的很好奇相爷想让我到山顶看什么?可是我用不了轻功,不知相爷愿不愿意背我.”突发奇想说出最后那句话,本以为他一定会拒绝,谁知他微微一笑,道:”好!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