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迅速折下身旁树枝,可手一紧,凤辰逸已将她拉到身侧,几名黑衣人身手不弱,凤辰逸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他拿过冉竹手中树枝,将其当成利剑,有两名黑衣人已受伤见血.

冉竹瞥了一眼身侧男子,他挺拔修长的身影一直如一道屏障般为她挡住了向她刺过来的刀剑.她皱了皱了眉,十分不喜欢凤辰逸以一副保护她的模样自居.她的武功完全能自保.转眼前,那六名黑衣人便倒下了五个,而凤辰逸只是手臂被刺伤.剩下的一个神情慌乱,四处寻找着逃生的路.他瞅空将剑虚晃了一招,趁夜色纵身跃走,冉竹想追上前,却发现手被凤辰逸紧紧拽住:”不必追了,就让他走吧.”

冉竹撇了撇嘴道:”这些人都被你杀了,还剩下一个应该抓住问话啊.”

凤辰逸微微一笑道:”还要问什么话,他们定是天圣国的人,就让那个唯一逃生的回去报信吧,好让他们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

“凤大人一定有不少仇人吧?就那么肯定这些人是天圣国来抓我的人?”

凤辰逸走到一具尸体前,”嘶”地一声,将它背部的衣服撕开来,那血肉上赦然刻着一只青色的九头鸟.冉竹想起娘亲说过有关各种颜色的九头鸟的象征,顿时明白这人是天圣国的士兵.凤辰逸见她双眸清澈透亮,笑道:”看来不需要我再解释,冉冉也明白了.”

回到营地,大家都已散去.只有墨轩正在焦急地向外张望,看到二人回来,顿时喜出望外.可在看到凤辰逸右手臂上被划破的衣衫和血迹时,不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急声道:”相爷,你怎么受伤了?属下.....”

凤辰逸似乎心情特别好,道:”本相没事,你不必担心,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可是,相爷,你的伤....属下这就给你去拿药.”墨轩转身欲走.“墨轩,不必了,吴铭会帮我处理伤口.”

“吴铭?.....”墨轩神色一震,怪异地看了一眼冉竹,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是,属下告退.”

看着墨轩离去时摇头的模样,冉竹掩嘴强忍笑意,不用想,她都知道,那个蓝眼睛一定是在伤感他家相爷怎会与男人暖昧不清.一个要捉弄他的念头油然而生,一定要找机会戏弄他.

“怎么这么开心?在想什么?”低沉醇厚的声音突然传入耳畔.冉竹顿时收起了笑容,瞥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凤辰逸,道:”没什么,不值一提,夜深了,相爷也该回去休息了.”刚要走,便被凤辰逸拉住了手:”我是保护你才受伤,你应该为我包扎伤口吧?走,到你营帐里.”

“啊,我的营帐?”冉竹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拒绝,便被他拉着走回了营帐.冉竹无奈之下,只得拿药帮他包扎了伤品.“好啦!”擦上药,用白布缠绕上伤口,一切结束,冉竹拍了拍手,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那里似乎有一个游涡,瞬间便会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心没来由地跳得极快.她不喜欢自己对着这狐狸会有如此的感觉.她迅速站起了身,还没站稳,便被他扣住了手腕,狠狠拽进了怀里.他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霸道却不失温柔.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以往她讨厌他如此亲近她,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不厌恶,心中竟还有一丝雀跃.

“冉冉,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吗?”意乱情迷间,他轻轻喘息着,在她耳畔低声道.冉竹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了他,走到门前撩起了帘子,冷声道:”我晚上喜欢独自入睡,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相爷了.”

凤辰逸浅笑道:”我只是担心天圣国会再派人来对你不利......”

“相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并非柔弱女子,相爷的怜香惜玉还是用在三公主身上比较合适.”

凤辰逸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早点歇息吧.”

冉竹在床上辗转难眠,只听得帐外风呼呼地吹,但帐内因为烧了火盆而温暖如春.迷迷糊糊地便进入了梦乡.醒来时,早晨的阳光已透过帘子的缝隙洒进帐内.冉竹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坐起身,小小的伸了一个懒腰.“辰逸,你在这啊?我方才去营帐里找你,侍卫怎么说你昨夜一直没回去啊?”南宫清妍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下官已为公主安排好回封城的马车,公主既然已经起来,待会就启程吧!”是凤辰逸淡淡地语气,他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辰逸你不走么?我要留下来陪你.”南宫清妍娇声道.......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冉竹没有听到,她的思绪只停留在南宫清妍那句侍卫说凤辰逸一夜没回营帐的话上.难不成他昨夜在她的帐外守了一夜?怎么可能呢?她可不相信,那只狐狸说喜欢她的话,他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对一个女人用心.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帘子被撩开,墨轩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小碗仍在冒着热气的粥,旁边还有一小盘糕点.他瞥了一眼仍坐在床上的冉竹,将手中托盘用力往矮桌上一放,没好气地道:”吴铭,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起床.”

冉竹下了床,目光象是粘在了墨轩身上,慢悠悠地道:”真是有劳墨轩大哥了,这么一早就为小弟准备了早膳.”说着,还故意靠近了他.墨轩猛地跳开,满脸的嫌恶,”我对男人没兴趣,你离我远点.若非相爷只吩咐将早膳端来你房间,我才懒得理你.也不知道相爷是怎么了,突然就对你这么好.昨夜因为担心天圣国的人对你不利,竟然亲自在外面守了一夜.”

冉竹一怔,他真的在寒风中守护了她一夜?

她强行压下了内心那强烈的波动情绪,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相爷对于小弟来说就是天人一般的人物,神圣不可冒犯,小弟还是比较喜欢身份对等的人.”说着,似是满脸爱恋地看向墨轩.墨轩打了个哆嗦,逃也似的出了营帐.

南宫清妍虽极不愿意先离开,但却被凤辰逸连哄带骗地送上了马车.天圣国已粮仓被烧,短期内无法立刻反击.按常理,凤辰逸几人也可离开韶云关.可是他并没有马上走.依然留在军营里与守边关的将士们同吃同住,看他们操练.不管去哪,他都会带上冉竹,墨轩倒是清闲了许多,因为主子走到哪,都不需要他象以往那般跟着.人是清闲了,可他却是愁眉不展,因为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主人成了断袖.凤辰逸对冉竹是极好,南宫清妍的离开,更让他无所顾忌.反而是冉竹觉得不自在了,他经常会拉着她的手,她几乎认为这死狐狸是故意的,现在所有的将士在看她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怪异与不屑,连上官羽墨看她的目光似乎都与原来不一样的,估计都认为她是断袖吧.

南宫清妍离开五日后,在冉竹的的强烈要求下,凤辰逸才决定回封城.上官羽墨已没有了任何官衔,而且又是带罪之身,只能暂时与墨轩同样做为凤辰逸的随身侍卫,才能回到封城,虽然心中并不愿意,但想到家人的死因至今不明,也只能屈就人下.

回到相府,管家李伯早已准备好一桌好菜,大厅中间坐着的一名白衣少女美得宛若一幅画,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旁边有丫环轻声叫她:”小姐,相爷回来了.”

少女才回过神来,抬起了头,竟是慕嫣雪.当初在相府时,唯一让冉竹感到暖心的便是慕嫣雪,虽然她们并无一丝血缘,可她的善良,纯真,都让人情不自禁地喜欢她.若非她现在一身男人打扮,她早就跑过去拉着她了.

慕嫣雪看了看凤辰逸,眼中似乎并无太多欣喜,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上官羽墨身上时,浑身一震,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有着惊讶,更多的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