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怎么样了……”
慕颜凉的声音非常的干涩，从之前和楚无忧几人的交谈以及帝爵的话语中，她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
当初，帝爵得到了混沌之灵后准备炼化混沌之灵，但是，因为情魄的阻止，他没有成功炼化。而这时，因为自己的陨落，雪君也随之杀上了天界，并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以言灵的力量诅咒帝爵不得炼化混沌之灵的力量，因此，混沌之灵如今才得以保存。雪君陨落后，墨他们几个逆天改命，扭转了雪君魂飞魄散的命运，随后一同到了天界，对付帝爵，没有混沌之灵的帝爵并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所以最终被封印，而逆天改命的天罚和帝爵的力量让墨他们几个也入了轮回。
本来，一切就应该如此结束。
可是，被封印的帝爵因为强大的不甘和愤恨而自愿成为墮神，以十万婴童为祭，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解开了封印，不，不止十万婴童！因为他强行抽了自己的情魄，灵魂不再完整的他需要更多的婴童来恢复自己的力量。
而刚才她和无上打败的那个帝爵，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情魄。慕颜凉想，那个情魄之所以没有被帝爵消灭，应该是因为天界需要一个主宰。
而他，已经成为了墮神，不能够作为天界的天帝，所以，他需要一个傀儡！
情，世间最纯净的东西，情魄自然和他这个墮神不同，情魄的身上，没有魔气，所以，它是最完美的傀儡。
帝爵在恢复力量的同时，也没有放弃对自己等人的追踪，所以，他才在人间安排了隐门。只可惜，自己等人很低调，所以隐门始终没有找到自己。
慕颜凉心思转动，突然发现了一处不对。
帝爵的情魄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派人追杀过他们，所以，帝爵也许不知道自己和无上的存在，但情魄一定是知道的！只是，它隐瞒了下来，给了自己成长的时间，成长到能够杀了它。
帝爵……
慕颜凉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受。
不是恨，不是爱，不是同情，只是叹息，也仅仅是叹息而已。
想了很多，但思绪只是一瞬间，很快，帝爵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谁？哦，我想起来了，是雪君吧？”帝爵阴冷的看着瑶池，“这不就是吗？”
什么？
慕颜凉皱眉，就看到瑶池澄澈的水一瞬间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那浓郁的血的味道慢慢染上了慕颜凉的眸子，也染上了所有人的眼睛，衬的他们的眼睛一片红光，那是，血的颜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颜凉僵硬的别开眼睛，直勾勾看着帝爵，那眼神活要把帝爵扒皮抽骨。
“就是你想的那样。”慕颜凉绝望的眼睛让帝爵很快乐，没了情魄的他，再也不会为她悲伤，为她担心，为她徘回不定。
“这血……就是雪君的，不对，如今她叫白落，对吧？哈哈，你听过吗？血液流出血管的声音，你听过吗？那痛苦的呻吟声和血流干后她可怕的模样。那都是因为你，因为她知道你需要瑶池圣水，所以，自己独身一人想要拿走圣水，她很聪明，知道用魔界的流彩霓虹对付天界中人，你看，这悄无声息的天界，就是她的杰作，她可是不动声色杀了不少人。如果不是我闭关结束，她真的就得逞了啊！”
“哦，你是不是奇怪，流彩霓虹最多把人毒死，又不会化掉尸体，而且她也不可能杀了所有人。那么，天界的人怎么不见了呢？”帝爵已经疯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感，“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我杀的！天界修炼之人的血肉之躯正好是我需要的，能够让我越来越厉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君……白落……啊！！！”慕颜凉撕心裂肺的大喊！帝爵的嘴唇在动，可她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了，她只想要杀人，杀了帝爵，杀杀杀！！！杀光一切！！
“丫头！”无上拉着慕颜凉，“冷静点。”
无上的声音并没有让慕颜凉冷静下来，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血池里雪君的气息，帝爵，不曾骗她！
“我知道！”慕颜凉抬头，眼底的血红色让无上心里一痛，“可是，我绝不冷静！”
她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还一脸淡漠，更没有办法冷静的分析利害，即使是冲动，她也绝不冷静！
“一起。”慕洛尘哑着声音，而这声音，比无上的劝阻更有效。
“冥界太冷，我要去陪她。”
慕洛尘的脸上没有悲伤，平静如死水。
对啊，最悲伤的人，应该是大哥。
“一起。”慕颜凉对上慕洛尘的眼睛，那双狐狸似的狭长眼睛没了疏离，只剩下温和，绝望而决绝的温和。
“笨蛋。”无上宠溺的低叹，站在了慕颜凉的身边。
他的姑娘要拼命，他自然要随着她，碧落黄泉。
楚无忧也站在了慕颜凉另一边，没有说话，行动是最好的表达。
“你们还真是愚蠢，还组团送死！”下方温情场面正是帝爵最讨厌的，“不过，我可不和你打啊！无道，你还不出来？！”
“师傅？！”如果说雪君的死亡是一层打击，那么无道的出现就是一种深沉的悲哀，慕颜凉苍白了脸色，眼里坚定却越来越重。
“徒弟。”记忆里，师傅很少这样子叫她，如今普一称呼，让慕颜凉只觉得无措心寒。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师傅依旧是师傅，依然是那样的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只是如果她没有看错，师傅嘴角的苦涩又说明什么？
“师傅，你是……帝爵的人？”打击多了，似乎也不难受了，只是钝钝的疼。眼前的一切，完全说明无道就是帝爵的人，可是，慕颜凉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声。
“是。”他声音依旧的飘渺，依旧的与世无争，却吐出最残忍的话。
“那为什么我会重生，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天帝算出你若是死亡，到达地府，必然会遇见魔神，为阻止你们相见，天帝命令我助你重生。”
“原来如此……”师傅口中的天帝，应该是情魄，因为爱，他不愿自己和墨相见，也因为爱，他也不愿告诉帝爵自己的存在。
只是……
她所自以为是的师徒情，原来不过是别人的一道命令，她的重生，她的自责，她的尊敬如今都变成了笑话，而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师傅，一转眼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一切，多可笑。
“来吧，师傅。”慕颜凉脚尖一点，飞上天空，剑指无道，“这是你我的战争，我不会退缩。”
我不会退缩，因为还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在等着我。因为，雪君的死亡必须用敌人的鲜血祭奠。
来吧，师傅！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