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寒漫无目的的走着,晚风吹过,一阵寒意刺醒了她。这才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海边,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闪闪,倒映在海面上,像是无数只眼睛,一眨一眨。
芷寒心中萌生一个可怕的想法,不能在有身孕已成事实,但是华家只有励杰这一血脉,怎么能让励杰背上无后的罪名。远处海天一线,让人根本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天与地尚不可分,对与错又怎可分?
励杰喜欢孩子,她不能自私到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力。那样做虽然会伤害许多人,但是人不都是自私的吗?想到这里,芷寒虽是心在滴血,便还是收拾好心情,嘴角上扬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向别墅走去。
看到门前励杰的坐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顿时消失。芷寒努力让自己平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挂上了笑容走了进去。
“你可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坐在面对门口的安妈妈第一个发现她。
励杰眉头挑起,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声音中满是责备:“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也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芷寒僵住了微笑,他早就知道了她不能在有孩子,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和小时候一样找不到她,他会担心。
看着没有说话的芷寒,励杰又忘情的把她搂入怀中,紧紧不愿松开,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又将离开。“对不起,我不是要凶你,只是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担心。”
芷寒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说不不出话来。任凭他这样搂着,也许不久这样的怀抱就不属于自己了。
许久,芷寒勉强发出了声音:“我饿了。”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我去弄点吃点给你们。”白妈妈转身,偷偷的拭了拭眼角上。
随后的三个月里,芷寒恢复往日的阳光笑脸,不停的忙碌于玉石店里。励杰在集团里也越来越如鱼得水,不少集团董事都看好他,说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华老的身影。
集团地下停车场,励杰看到自己那辆炫黑色的雪佛兰挡风玻璃上多出一个信封。
励杰警惕的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好奇的拿起信封虽然上面没有名字,但是凭手感便知道里面有东西。
上了车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而是径直的缓缓将车驰走,只是不停的望着后车镜。隐约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后车镜闪过消失,那一抹身影虽有些模糊,但励杰可以确定那是他的秘书,应秋柔。
励杰唇角微勾没有丝毫笑意,除了应秋柔任职第一个月的头条外,她到也没有惹什么事端。每天正常的工作,甚至比别人更加努力勤奋。原以为她会老实,没想到还是露出了尾巴。
斜视副驾驶上的信封,他似乎有些更感兴趣这里的内容。车子驰到玉石店前,拿起信封走了进。
“今天这么早,我还要等会才能下班。”芷寒托着腮,略显疲惫。
“你先放下手中的事,跟我上来一下。”励杰命令的口吻,不容她有一丝拒绝。
芷寒只好悻悻的跟着上去,为了她平时可以有更好的休息空间,这里至从上次装修后,原本空闲的两层,被打通成了两居两层室。
“什么事这么严肃?”芷寒有些懵了圈问道。
励杰拿出那个信封放在案几上,黑眸升起一丝冰寒,“你看看这个,这是下班后在我的车上发现的。”
明明是阳春三月,他的声音更是让芷寒觉得身在寒冬腊月中。芷寒打开信封,长达两页纸张,但想表达的内容只有一个“华力炎夫妇死因与华震有关,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蓄谋以久。”
“这是哪来的?”芷寒看了几遍,这个让人惊讶的内容,是一封匿名信。
“下班的时,在车子上发现的。”励杰面无表情的说着,好像这封与他无关。
“你知道是谁给你的?”芷寒放下信,转身倒了杯茶放在励杰面前。
“虽然没有看清,但是我敢确定就是她。”
“应秋柔?”
“你知道?”
“她在你身边做了这么久,没有什么幺蛾子。现在突然这一出,我觉得这封信的内容不可信。”其实芷寒还有另一担心,好不容易励杰刚好爷爷关系融洽,突然生出这封信。如果内容是真的,那励杰以后要怎么面对爷爷。
“我会去查。”励杰自然也明白他这个总是替别人着想的妻子,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好了,我们回老宅吧!”励杰拉过她,轻轻的抬手抚过她的额间,安慰着:“放心吧,我会处理好!”
回到老宅,励杰像是那封信从没有出现过一样。餐厅里,“后天有什么特别的行程吗?”华老的言语间根本就听不出任何感情。
“有一个合同要签。”
“一个让你记得的合同,应该不是个小合同。”华老放下手中的筷子,接着说:“如果能回来早点,就早点回来。后天是你父母的忌日。”说完便起身离开。
二楼阳台上。
“你在想什么?”芷寒将手中的茶杯塞给励杰,问到。
“后天,也就是四月初一。我记得以前在孤儿院的档案室里看到,我进院日期是四月初五。”励杰回忆道。
“你在怀疑什么,DNA不是证实了你就是华以风吗?”
“我在想期间的四天里,我在哪里,在做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励杰看向前方黑压压一片。
“好了,有些事不是一下就能想明白的。”芷寒推着他进去,说:“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快去洗洗吧!”
看着励杰听话的关上浴室门,芷寒伫立在阳台边,黑漆漆的夜静的有些让人害怕。看来那个想法只能先放一放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在说。
三天后,励杰携芷寒一起出现在墓地。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励杰才想起这是他第一次看清自己父母的模样。虽然回到老宅也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是在那里根本就找不到他们居住过的痕迹。他从来没有问过,爷爷也从来没有提过。
“他是怎么离开的?”励杰突然的开口,打破了墓地的宁静。
同时,华老蓦然怔了怔,随后开口:“车祸。”
“人为还是意外?”简单直接,这是励杰一惯的做事风格。
华老目光从石碑上转向励杰,心里已然清楚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这么淡然。算了,以他的性格,加上他今日的势力,就算现在不说,他也能自己查出,早晚也得知道的。
“走吧,有什么事回家在说。”华老有些无奈。
“我是当事人,他们也是当事人。有什么事,他们也有权知道,不是吗?”励杰耸立着,没有动的意思。
“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华老的声音几近颤抖。
“我在残忍也比不上制造车祸的人残忍。”仿佛励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次芷寒并没有帮华老劝励杰,她知道这件事不搞清楚,励杰也不会罢休。也许在他父母面前,他会比较容易接受些。
许久都没有声音,静的让人窒息。终于华老先妥协,“那天是我骗了他们,说我重病。他们才决定临时带着你回来的,没想到半道上出了车祸。”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们是为了给你祝寿才回来的。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励杰毫不留情面一语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