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茗看看自家队长和将军的脸色,看她们竟然都直接用注目礼目送那个毫无官衔的女人离开,芮茗更是困惑不已,自家队长没有发飙?
当然芮茗不知道,堂堂女王陛下会专门跟自己手下的将军和队长如此平易近人的主动打招呼离开已经是很难得了,虽然随意了点儿,但是比目中无人的离开要好太多了吧。估计,等芮茗知道这个小侍卫的真实身份的时候,该惊讶的就不是她这随意的打招呼的方式,而是堂堂女王,竟然带着一群小兵去干这种费力的事情了。
“愣着干什么呢?”云晨抬腿就给了这十个家伙里最靠边的那个人一脚:“人都走远了,还不去追?我警告你们,今儿要是不把事情给我办利索了,回来看我收拾你们。”
芮茗一听这话,立马喊着人跟了上去。
人都离开了,云晨还咧着嘴在笑,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啊。
“你这样算计女王,真的好吗?”娜莎看着云晨那一脸的奸笑,不禁提醒。
云晨不高兴的看向娜莎:“你懂什么,这怎么能叫算计呢?我这叫变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队里的人跟我一样不爱动脑筋,全队也没找出个可以用的人,但是陛下不一样啊,陛下脑子聪明,而且她正好无聊嘛,我这叫会变通。”
“就你算计陛下这本事,完全看不出你不爱动脑筋啊?要我看,你脑子好用着呢,我相信就算陛下今天不来,你也会找借口把这个案子推出去,让别人帮忙吧?”娜莎识破云晨的小算盘。
云晨也不掖着:“都说位置越高责任越大,领兵打仗我在行,破案识人我是真不行,不过,今天陛下自己提出来了,让她帮我破案,总比让陛下一个人乱溜达强多了吧?我的人可以保护她,她还能四处看,这也免去了你的担忧,多好。”
娜莎也不否认,有人跟着陛下,自己也能放心一些,自己可不敢放任陛下一个人在城中乱走动啊,“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手下的人,那个人是陛下?”
“没有。”云晨点头:“陛下不是说了吗,不想被人注意,你想啊,我要是告诉那几个笨蛋要陪同的人是陛下,她们还不得紧张死啊,到时傻瓜都能看出陛下的身份不一般了。这样正好,她们不用有太大的压力,陛下也能自在些,就算真的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捣乱,我手底下还没出过弃战友而不顾的孬种呢,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乖乖的跟着我看征兵吧。”
在云晨和娜莎安下心来研究征兵的事宜的时候,范女王和自己那十个陪同的侍卫已经奔着第一家失踪人口的街道而去。
芮茗走在范女王的身边介绍道:“离我们最近的就是这一家,这一家也是最新失踪人口的那一家。”
“好。”范女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脑袋却四处的打量着,研究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墙都砌的不是很高,范女王试了一下,伸手的话正好能够到墙顶,也就两米的高度吧。
芮茗和手底下的人则好奇的看着这个四处打量的范女王:“你脑袋真的很聪明啊?”
“一般吧。”范女王随口说道。
“一般?”芮茗嘟哝,不对啊,要是一般的话,队长干嘛那么夸赞她?不急,反正一会儿等她开始找线索的时候,就知道她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了。
“到了。”
芮茗指着一户人家开口,看到那边的门开着,芮茗直接带人就走了进去,院子里有一个消瘦的男人背影正蹲在地上安静的洗着衣服,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去看时,就看到了十多个人冲了进来,男人以为这群人是要拉自己去陪葬的,赶忙站起来撒丫子就跑。
“站住!!”
芮茗开口喊住那个男人,然而男人哪敢真的停下,继续往屋子里跑去,芮茗一看男人没停下,当时就有点儿上火,拔了刀就要追上去。
“等等。”范女王阻止芮茗:“你这样做,他跑的会更快的。”
“那你说怎么办?”芮茗皱眉,这个男奴,此刻已经跑进房里,把门给关上了。
范女王想了一会儿,这才走到门前,有节奏的敲着门:“我们是第一侍卫队的人,你先开门,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我知道,你们是想拉我去陪葬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声音里带着些不甘:“可是,人只是不见了而已,也不一定是死了,为什么我现在就要去陪葬啊?再说了,你们前两天不是说,消失时间不到十天,暂时先不用陪葬吗,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
范菁菁继续敲着门开口:“现在离第十天还早呢,我们不是来拉你去陪葬的,跟你说的一样,人只是不见了,不一定就真的是死了,所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那你站在门外问吧,站在门外我能听得见,你别想骗我出去。”男人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开门了。
“嗨,我这暴脾气。”芮茗怒了,直接走到门前:“你信不信,你再不开门,我一脚就能把这门给你踹开?!”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终于在芮茗快要踹门的时候,房门打开了,男人一出来,就直接颓然的跪在了地上,强忍着哭腔,男人开口道:“我真的没有杀人,她失踪跟我没关系,我承认,我是巴不得她死掉,可是,我这没那么做。”
范女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少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男奴,虽然宫里也有男宠,可是似乎外界的男奴更悲惨一些,范女王蹲下身,把男人给扶了起来:“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
“你问吧。”男人干瘦的身体靠着墙,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找不回她,我迟早会被你们处死,找回了她,我早晚也会被她折磨死。”
“折磨?”范女王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说她经常折磨你?”
男人抬起干瘪的胳膊,挽起上面的衣袖,亮出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范菁菁看着上面的伤痕,一时无言,上面有刀伤有烫伤还有咬伤,男人面容枯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可是范菁菁仔细的观察了下男人的容貌,男人应该也就三十出头,按说是不应该这个沧桑的样子的:“这都是她干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不高兴的时候就打我,不顺意了就不让我吃东西,有时在外受了气,还会拿家里的菜刀来割伤我的胳膊……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尽头?我是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来,你们最好永远也不要找到她。”男人的眼角噙着泪,顺着墙滑落到地上坐下:“好不容易她不回来了,我却要被拉去陪葬,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活的那么辛苦?”
范菁菁的视线看向那十个侍卫,与范菁菁的不忍心相比,她们似乎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把自己的同情压回心里,范菁菁开口询问道:“你家女主人失踪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男奴露出讥笑的面容,然后拉开胸口,男人的胸口处还有绷带的缠裹,绷带上面还有新出现的血迹,可能是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又挣破了伤口流出来的,“她临失踪的那个夜晚,又在外面受了气,回来之后二话不说拿着菜刀就给了我一刀,我是爬着出门去找的医女给我治伤,不然我早就死在她手里了。”
“哪里的医女?”范菁菁好奇。
“他说的是百善堂的小医女,为人挺和善的,别的医女都不愿意给男奴治病,只有她,愿意医治男奴,因为这个,这个医女在男奴的心里还是有较高的声望的,有病也都会先想起她。”芮茗开口回答道。
“女儿国里竟然还有这样宅心仁厚的医女?”范女王舒口气,看来医者父母心这句话,走到哪里都是共用的啊,视线看向那个干瘦的男奴,范女王开口:“你治伤回来,她就不见了,是吗?”
“是的,医女说我的伤势比较严重,需要好好休息,她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就把我留在了百善堂一夜,等到第二天我回来的时候,女主人就已经不见了。当时我心里还松了口气,如果她在家,再折磨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男奴瘫坐在地上回答。
“听你话里的意思,那个医女,她和你关系挺熟的?竟然还会为了让你养伤专程留你一宿?”范女王好奇的问道。
男奴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是,医女跟我挺熟的,因为我经常受伤经常去找她看病,去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她也就渐渐的了解到了我的境遇。”
范女王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看着他提及那个小医女时眼神里的感激,大概也能明白了,他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也明白了小医女会留下他的原因。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仔细的回忆一下,你的女主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拿你出气,还喜欢去什么地方?”范女王耐心的引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