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些内容比较深奥,有几个玄门术语,将就着看吧,毕竟具体解释起来太麻烦。)

一路狂奔,和圆济很快来到隧道尽头。冲出隧道之后,豁然开朗,眼前再次出现一座大殿,只是规模比之前的小了一号,殿中间的石柱也细了一点,不过我没功夫观摩这些,绕着大殿四壁跑了一圈,很快找到几扇小门。

面对眼前那些小门我有点发呆,这么多门,老婆子他们走的是哪一个呢?正在我犹豫时,圆济一指身旁的一扇小门说,这扇门口有血迹。

我走过去一看,就见门框上有只血手印,手指冲门内侧,手心冲外,似乎是扶着门框走进小门的。从手印大小来看,像是女人手印,我心里顿时一沉,想都没想,招呼圆济一声,闷头钻了进去。

小门后面,是处大型回廊,呈环形走势,拱弧穹顶,六七米高度,感觉好像我们还在山体内部。因为手灯光源有限,看不出回廊的整体格局。我拿手电在回廊里晃了一圈,发现回廊大致呈圆形,似乎不止一道门。

于是我们故技重施,绕着偌大回廊转了一圈,很快发现回廊四周总共有八道石门,不过,这些门上都没有血迹,也没有什么明显标记,可以说,全都一模一样。如果敢再绕着回廊转几圈,恐怕我们连来时的那道门都找不到了。

面对这么多门,我又犯了难,不知道该走哪一道。

我敢确定老婆子他们一定是从这里走的,而且他们走的那道门,一定就是出去的路。我在心里自忖,如果这时我们胡乱走进去一个,只有七比一的比率,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还有可能会和老婆子他们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剩余的七道门中,找到他们走的那扇门,可是,该怎么找呢?

停在空荡荡的回廊中央位置,我向身旁的圆济看了一眼,希望他那些“敬小慎微”能够发现什么,但很失望,圆济这时看上去似乎也很迷茫,一双眼睛呆呆盯着脚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无意识顺着他目光向他脚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我竟发现在他脚前有根突出地面的小石桩子,拇指粗细,一指多高,用手电一照,桩子表面还挺光滑,好像被人刻意打磨过,在光线照射下,竟还幽幽反光,十分奇异。

石桩让我产生了好奇,当即蹲下身子拿手电照射着,打眼仔细看了看。圆济也蹲了下来,他看着石桩子问我:“师兄,这是什么?”

我扭脸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你刚才不是在一直看着它嘛,你觉得它是什么?”

圆济似乎被我问的一愣,说:“我没看它啊,你不拿手电照,我不知道脚下还有这个。”

“那你刚……算了。”话没说完,我就咽了回去。低头念经,不正是圆济的招牌动作嘛,可能刚才他又在念经也不一定。

我忍不住伸手在石桩上摸了摸,触手处感觉挺光滑,质地似乎和这里的石头不太一样,感觉像是被人当楔子有意埋在这儿的。随后,我又在石桩中部位置摸到一圈不太明显细槽儿,槽口也是极为光滑,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转着圈儿摩挲出来的。

“这是干什么用的呢?”我嘴里兀自嘟囔一句,同时莫须里生出一个念头,抬头向四周看了看,随后又举起手电照了照。以我的目测来看,这石桩子刚好在回廊中心点。

中心?我猛然间想了起来!

我忙把手电放在地上,抬手抓住身边圆济的僧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双手一使劲,咝啦一声,扯下一绺。

圆济惊问:“师兄,你要干啥?”

“不干啥,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说着,拎着布条走到我们刚才出来的那扇门前,把布条放在门口后,又在回廊里找了块碎石,用碎石在门口写了字。

圆济这时凑了过来,看着那个字念到:“‘开’?师兄,你写个‘开’字干啥?”

我这时没功夫跟他解释,写好之后,再次返回石桩近前,以门口布条为一点,以石桩为第二点,所谓三点一线,还有一点。

我以石桩为起始点,以布条为对称点,两点一线,很快找到第三点,也就是“开”字门对面那道门,然后在那道门口用石块也写了个字。

圆济再次凑到近前,低下头看了一眼,念道:“‘杜’?师兄,你到底想干啥?”

我再次起身,向中心那个石桩走去,边走边说:“听说过道家的奇门遁甲吗?”

“听师傅提过。”

“这座回廊建筑,整个儿就是一张大型太极图,回廊里这八道门,其实就是道家奇门遁甲中的八阵门,四阴门四阳门,四阳门为:‘生、休、开、惊’,四阴门为:‘死、景、杜、伤’,一般设计这八道门时,只在“四阳门”中留两个生门,其他六个,走进去就会没命,只是因为它们的名字不同,咱们在里面的死法不一。两道生门为别为‘开’门和‘生’门,咱们之前过来的那道门不是‘生’门,它只是通往内部的‘开’门,也就是进去的门,咱们想要出去,就要再找到‘生’门,也就是出去的门,你听明白了吗?”

圆济摇了摇头:“道家这些东西太深奥,我不明白。”

我笑了,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一股子优越感,忍不住意气风发地说:“那是,道家文化出自上古伏羲氏,理论学说经天纬地、博大宏深,比佛门的东西,更有内涵,更耐人寻味。”

“那……师兄,你怎么懂这些东西的?”

我被圆济问的一滞:“呃这个……这个我有时没事的时候吧,也研究研究道家学说,不为别的,主要为了取长补短,更好的修行佛法,衣冠虽别,修行之理则同嘛,咱们佛家和道家的理论,是有共通点的……”

圆济又问:“那你说,这个石桩又干啥用的?”

“这个石桩,在道家学说里,称为‘无点’,也就是太极八卦里的中心点,听说过周而复始吗?”

圆济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太极的意思就是,阴与阳之间不断循环周转,周而复始,不过,阴阳之间,无论怎样循环周转,总是在围着一个点转,而那个点,就叫‘无点’,道德经里说,‘无,天地之始’,这里的‘无’,也就是指的这个点,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从生到死,从死到生,从缺到盈,从盈到缺……”

“那个石桩中间位置还有一圈不太明显凹槽,我估计那上面曾经拴过细麻绳,麻绳用来当尺规,也就是‘准绳’,画圆用的。”

“化缘?”圆济打岔道。

“不是化缘,是画圆圈儿用的,阴阳鱼太极图,是个圆形,为了尺寸一样,必须用上准绳画圆,方之以距,规之以绳……”

没等我说完,圆济摇了摇头:“听不明白。”

我转而说:“听不明白就算了,眼下咱们最要紧的不是研究这个,现在要做的,是从剩下的七扇门里找到生门。”我顿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继续说:“按照奇门遁甲中八阵门的排列方位,生门一般在‘开’门左边第二位,不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设计者恐怕不会傻到按部就班,很可能会移动那道门,咱们必须找到点线索,来推测出那道门的位置。”

“咱们该咋找?”圆济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随后不答反问:“要是按你说的,这里真是座古墓,那你觉得会是那个朝代的呢?”

我这话一出口,就见圆济居然低下了头,一张难看的夜叉脸上,露出些难为情,这让我觉得挺意外的。他说:“我在没出家之前,看过一本盗墓的书,书上说唐代开山为陵,这里要是古墓,我看唐代的可能性大些……”

“唐代……”我点点头,眼睛盯着脚下的石桩琢磨了一会,旋即兀自叨念起来:“唐代皇帝姓李,木子李,国运应该属‘木’,五行国运循环中属‘青’,在先天八卦中,木生于地,性属阴,阴为‘坤’,坤的对立面是乾,如果‘开’门是阴坤,那在它对面的‘杜’门应该属阳,也就是‘乾’,依照先天八卦中‘乾、兑、离、震、坤、艮、坎、巽’,与奇门遁甲阵门相对应的,应该就是:乾对杜,兑对伤,离对生……也就是说,‘杜’门左边第二道门就是生门,刚好和传统上‘开’门左边第二到门为‘生’门的排列顺序相反!”

“嘿嘿嘿嘿……这么简单,古代那些奇门术士,也不过如此!”

叨念完之后,我如释重负,笑着对圆济说:“如果这里真的是座唐代古墓的话,那道‘杜’门左边第二道门,应该就是出去的路,咱们要不要试试?”

圆济似乎早已经被我嘴里嘟嘟囔囔的东西搞懵了,他把双手合十冲我说:“圆济全凭师兄吩咐。”

我说:“那好吧,咱们就拼一次,如果这座古墓不是唐代的,咱们走进那道门,可能会死的很惨。”

圆济问:“为什么?”

我带着他,一边走向‘杜’门左边第二道门,也就是“生”门,一边给他解释:“一般古墓里的设计都是和当时朝代一致的,唐朝五行国运属‘木’,他们一定会把进入古墓的线路设计在木属位。”

“啥是五行国运?”圆济和我并肩走在一起。

“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也代表五种颜色。五行国运,代表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的属性和运势,具体解释起来太麻烦,这还关系到一个国家的盛衰兴亡。”

圆济听罢,又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那咱们现在的国运属啥?”

我笑了,问他:“国旗啥颜色的?”

“红色。”

“红色在五形中属什么?”

“不知道。”

“属火。”

“那咱们国家的兴衰运势咋样?”

“这个……”我一窒:“这个如果说出来,我恐怕会去坐牢……走吧,别问这么多了,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好好给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