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那鞑靼的坐骑打个跌咧,被一匹奔跑的战马撞上了前胸,李光启急收枪向左一挺,便将那马的主人刺下马来。
“嘭”,坐骑的后臀又被乱马撞到,不田自主的打了个转。李光启回首却见马上的鞑子正举刀向自己砍来。李光启在他左前,鞑子骑在马上,右手向左挥砍不便,李光启收枪回身后刺,便掼入了那鞑子毫无防范的胸腹。
“轰”,尚未来的及收枪,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将李光启撞离了马背,向如罕奔跑的方向落下去,他的坐骑也受不了这冲击,轰然倒地。然后一匹战马便跃过李光启坐骑的尸体,向李光启冲来。
李光启急向右一闪,躲过战马,左刺一枪,从右贯入马腹,那战马吃痛向左侧歪过去,便撞上了另一匹正在奔跑战马,然后数匹战马撞在一起。
“砰”,尚未来的及回头,大力撞上了李光启的后背,将他撞飞起来,然后扑落在地上。
李光启紧握着长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刚刚撑起半身,“咔嚓”,一只马蹄踏上了他的后背,将他踏仆在地上,口中涌出鲜血。
“卟、卟”,几十只,上千只马蹄踏过,血腥红湿的泥土上便只剩下凌乱的残肢了。
“唏律律”,战马的悲鸣声中,李光启的坐骑轰然倒地,“卟”,枪头从心爱的坐骑的脖颈上拔出来,振臂斜指,滴血的枪尖刺破苍穹,“今日与诸君一战,杀鞑子!”
易天持剑就在李光启一侧,陆吾则在一旁替他清除障碍,比如远处的弓箭和身后的弯刀。易天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拿着长剑用力砍杀着,时常有几个鞑靼被他有些生疏的剑法劈下马,有的被他一剑封喉。
伯颜也在明军中杀的得意,几十骑三千营军士围着他也能安然突破,不费力砍倒三五个明军策马而去。
看到李光启倒在地上又很快站了起来,易天对陆吾说道:“需要你施法将他周围所有的靼子都弄下马,小心些,别让人瞧出异端!”
“少主放心,属下这就施法。”说着,陆吾便抽过从身旁奔走而过的一个明军身后的弓弦,然后只见地上一支弓箭从地上飘了起来,很快便出现在陆吾的手上。
陆吾左手持弓弩,右手拿着箭,瞄准李光启周遭的一个靼子,“咻!”的一声,便清晰得见那支箭顿时化成数十支箭飞入靼子的包围圈,那数十支箭无一正中所有靼子的眉心!
几个呼吸之间,李光启眼睁睁看着周围的靼子没来由的同一时间被人射落马下。一个靼子正拿着刀准备从不远处冲上前来,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便吓得忽的坐在了地上,很快他坐下的地方,那胯下便流出可见的黄色液体。
“李兄,快上马!”易天策马来到李光启面前,指着他前面靼子的马说道。
远处,如罕正拉满弓弦,闭上一只眼睛,目光专注,那箭所瞄准的人正是伸出手拉李光启的易天!
陆吾仔细观察着周围,只觉得有危险即将来临,但是巡查几次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是杀气,看来还是朝着少主而来的!真是活的不耐犯烦了,竟敢图谋少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利箭离弦,陆吾转身便看见伯颜还没有放下弓,而那只箭正向着易天的咽喉飞去,在风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并伴随着那与风擦肩而过的声音!
陆吾神念一动,连神劲也没有催动直接让那只箭停在半路空中,随后跌落在地上。
李光启刚上了马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易天生性谨慎多疑,看到陆吾在施法,以及眼前跌落的一支箭就已经察觉。往远处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鞑靼大将正盯着自己。
陆吾正要施法杀了伯颜,易天大喝:“留下他,我和李兄亲自会一会他!”
李光启虽然不知道陆吾要做什么,但是易天的提议他无声的接受了。
陆吾听到易天的命令,立刻放弃施法,开始将目标转移为周遭越聚越多的靼子。
李光启和易天对视一眼,双方便立刻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他们俩驱马前行,而伯颜正准备随着周围的靼子逃走。现在,鞑靼军的反扑已经将明军李光启嘴唇抿的紧紧的,下颌乱蓬蓬的短须使他显得面部线条更加刚硬了许多,加上刚才杀得尽兴,皮肤也变得黝黑,更让他的面部显得粗糙硬朗。
易天高大的身材立于军前,和李光启朝着伯颜所在的方向一路冲杀过去。一副红色的披风使他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同时又有一种卓然不群的气势。
他们这次可没打算轻易放过这支鞑靼军,想想躺在地上的弟兄不久前还一起喝酒吃肉,一起奋勇杀敌,经过这一战之后,禁军三大营的精骑和山西军临时拼凑的骑兵将会减半!所以,为了让那些战死沙场的明军不白白牺牲枉死,他们要让所有人的靼子都知道,大明是惹不得的,犯大明者虽远必诛!
李光启的态度让易天很满意,刚才在与靼子拼杀的时候易天都看见了,还有一人独自对战几十个靼子时连坐骑都重伤了,他虽然跌落马下却还是坚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告诉靼子,明人不可欺,大明不可犯!
易天也不是个胆小之人,连剑都没拔,随手挥舞着手中未出鞘的佩剑便打飞了两支射向他强弩之末的羽箭,冷笑一声骂道:“看来是得让你们知道点厉害了!好!你们等着瞧好吧!陆吾。”
“少主,属下在!”陆吾也骑着马跟着易天和李光启二人。
“除了那个大将,其他鞑子都给本千户灭了!”
陆吾笑了笑,抽出黑玄刀向着敌阵飞了过去。很快,黑玄刀便砍瓜切菜一般将伯颜周遭的鞑子杀了个干净,在鞑子的脖子上绣上一朵朵魅力的血花!远处的鞑子本想过来救援伯颜,但是一个个亲眼目睹了这样诡异而血腥的一幕,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一步。全部停在原地,就那样眼看着伯颜被越来越多的明军精骑层层包围,而他们则还要应对越来越近的来自明军的攻击。
李光启目光一拢,转向周遭跟在自己身旁的众明军。
“尔等,本将立刻令尔等将所有鞑子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令你率三大营所属骑兵攻击鞑子左翼后路!”
“山西军何在?”
“属下在!”聚拢而来的将士们不一而足的大声回应着李光启。
李光启挥着长枪朝着伯颜所在的方向大呼:“拦截住靼子,走了一个唯尔等试问!”
“遵命……”
两个人发了令,策马大步离开,盏茶功夫,二人便出现在伯颜面前。剩余的鞑靼军听到了李光启令明军不肯放过他们的命令后,做好了对明军殊死一拼的准备。所以迎接易天和李光启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但好在他们身上穿的是鳞片札甲,鞑子羽箭穿透札甲以后大部分的力道都已经被卸去,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颗弹丸迎着风呼啸砸向鞑子,紧接着又是一轮齐射,一连三轮之后,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因为鞑靼军已经没有了羽箭。
十百五十步的距离,虽然人数不多,但对士气造成的冲击是不可挽回的。禁军的骑兵透阵而过,直奔出鞑靼军阵,才转向掉头,加速,继续冲向鞑子左翼。
山西军和禁军配合之下,鞑子左翼很快便显出出颓势,甚至有崩溃的危险。
连伯颜都看出了左翼鞑子已经渐渐支撑不住。
“李兄,鞑子不行了!”
李光启顺着易天手指方向看去,果真如此。
“李将军,鞑子左翼要崩溃了,咱们是不是也趁机向左翼冲一冲啊?”
李光启现在哪有功夫理会李德明和王景隆两个,他正准备和易天一同击溃伯颜,将他生擒呢。
但终究事与愿违,右翼的鞑子似乎也看清楚了形势,左翼的溃败只是迟早,因此必须在左翼溃败之前将明军击溃,所以他们加大了攻势力度,鞑子如潮水般一浪猛似一浪,冲击着禁军防线,勉力维持的战力和外围的山西军交上手。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鞑靼军终于抵挡不住,剩余五千靼子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绝望的对护在阵中的伯颜呼喊:“将军,我们的勇士都死在明军的刀枪和马蹄下……”
一句话没说完,鞑靼防线被冲破,鞑子兵如沉沦一般撵过,再听不见什么声音了。神机营的鸟铳接连响起,倒下的靼子越发的多了,而伯颜就在原地,对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鞑靼勇士的血不会白流,大汗是会率领大军回来的!等着接受鞑靼的惩罚吧!”伯颜大呼一声,策马向易天和李光启二人冲了过了。
“靼子还想到大明的腹地重游呢!李兄,看来他们干脆永远留在大明好了,怎么样?”易天不合时宜的调侃道。
李光启大笑一声也拉紧缰绳冲了上去,易天握紧佩剑准备上去助李光启一臂之力。
“陆吾,记得万一那靼子落败,绝不能让他自尽。”
“属下明白,少主当心!”
哒哒的马蹄过后,伯颜已经和李光启交上手,李光启一枪对准伯颜的头颅就是一击!伯颜用弯刀迎击,二人你来我往,刀枪相对,一时竟然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