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间,冬寒在懵懂间看到自己的身体,在黑暗的水中滚动,顺水而下,右肩处有丝丝的血水在向外流散。

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和神魂好似已经分开,只是体内《轮回诀》和那道紫线还在飞快的运转着。

这一刻好轻松,不再有激战时的紧张和劳累,整个人都在舒泰之中,就如荡漪云海,身轻无物,无悲无喜,无痛无念,无情无感……

好似已融入青山流水,已经没有了自己,只是身体在水流里上下漂浮移动着。

顺着水面上有点点的星光洒下,这一刻冬寒想起了好多事。

美好的﹑不好的﹑快乐的﹑痛苦的﹑历历在眼前闪过,自己好似一个外人在观看着。

身体还在水中浮动,心神这时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状态。

蓦然间,冬寒有些紧张,感觉这样下去不行,好象自己就快离开自己的身体,会越来越远。

心海一急,〝咕噜〞一口水呛进肺里,全身一阵散架似的疼痛再加上没有进气的憋闷,使冬寒用尽全身劲力猛地一踩水底,顺着水流的方向,在水里升起两三丈,〝哗啦〞一声才露出水面。

这时那一棒子的震荡,才在冬寒的身体里开始肆虐的暴痛起来。

右肩骨头没有断开,只是有些裂缝,肩骨和右侧胸骨受到巨大撞击好象都有些错位,至于右肩上肌肉已经有一个小碗般大小的溃碎,皮肉已被那一铁棒给砸的破碎,随着衣服的破洞血水还在水面上流趟,这一战惊险万分,的确是有些冒险。

稍微感觉一下,冬寒觉得自己跳下水到现在至少有半个时辰了,四周没有动静,那两人没有追来,自己顺水至少也飘出了三四里路了。

虽然是震荡的伤,右上半身不便行动,左手和两腿都没事,战斗消耗的也不是太大。

顺水慢慢的往岸边靠近,左手的短刀回旋入鞘,用牙齿扣系上兽筋,左手就可以借力来扶着东西了。

水冲的岸边很陡峭,冬寒顺着往前游走了半里路,才稍微矮了一些,有一颗河边柳顺水搭在岸上。

冬寒顺水划过河柳抓住柳枝,慢慢顺着树杆往岸上走,一点一点的挪动,现在右边胸腔肩骨,走路的震动都能让冬寒直冒冷汗,所以就得慢慢来。

好一会总算上岸了,林木稠密,看来这段林子没什么人来,冬寒躲着树枝,用脚淌着草往前走,趁着夜色要离开水流,难保那两人找来,冬寒的伤经不起震动,为今之计是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上些药,然后运功恢复一下。

冬寒也能感觉到那道紫气在伤痛处缓缓的运行,自然也知道要不是在卧龙沟那次的突破改造血肉筋骨,估计刚刚那一下,不把冬寒给砸归位了,至少骨头也得断几根那都还是轻的。

冬寒自问,就算身坚骨硬,也抵不过那颗碗口般河柳,好在冬寒是活的,顺着铁棍的方向能御去不少劲力,而且身体在那一刻也有自然防御反应,不过那家伙太憨猛了。

也好在他扫的低了些,〝唉!〞不能细想了,这可真是在奈何桥转了一圈!

不过还好,总算没有白受伤,那几个胶皮糖也都归了位,那托蒙武者应该也没了找茬的胆了。

在黑夜里前行半里,有矮山。冬寒一路走来观察了一下,这里好象真没有人迹。

不知是没有人过来,还是被什么人圈了起来,按说这里不应该是没有人迹的地方,这又不是真的远山旷野,放出心念几里内真还没有房屋,倒是有些小动物在林间穿行着。

也好,至少暂时是安全的,上致半山腰,找一棵树枝密实的大树,强忍着痛,跃了上去,找好位子,靠着树杆坐下。

心法运行,那道紫气开始在肌肉和骨骼间游走,顿时一身的冷汗寖出,刚刚用化水诀风干的衣服一会就被汗水湿透。

冬寒本想解开皮囊拿些药上在肩膀上,只是这一运功,那肉伤的四周流出了鲜血,还传来麻麻的痛痒,好似有肌肉在生长。

侧身看着那块砸的残差不整肉坑,是在慢慢缩小,只是比较慢,看着样子就不用上药了,至于咳了那两口血也要慢慢将养,稍后喝点百草水试试看。

…………

在那托蒙武者的客房里,老者眼光阴历看着乌蒙。

〝混账东西,你为什么要回来,不去找到那个落水的人,至少要确定他倒底是生是死吧?你可倒好就这样回来了,现在再去也是没什么找到的希望了。〞〝还有青虎帮那边怎么交代,双方的合作才刚刚开始,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你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以后谁还敢与我们合作,你个有头无脑的饭桶,还约战?〞〝这下你满意了,先不说那小子的来历与死活,就说你现在怎么和青虎帮解释吧?都死了就你们俩回来了,混蛋,大大的混蛋……。〞老者气得,浑身直抖,站起来来回的走动,那乌蒙低着头脸色难看无比,那个拿着铁棒的站在一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者看着他,〝你有多大把握,能确定他是生还是死?〞〝长老,属下有九成的把握他必死无生,就算他是钢筋铁骨,就那一下的震荡,也要他五脏移位,右半身的经脉尽毁,就算不死没有一年半载的也恢复不了,也说不定残废了都不是没可能。〞〝嗯…!这样,你稍后带着几个人再去找一下,争取在天亮前有个结果,不管怎么样回来时分开回来,知道了没有?〞他看向乌蒙,〝至于你,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现在就收拾一下连夜走吧,回托蒙跟教主请罪去吧。〞〝到时我会说你也没回来,来个死无对证他们也说不出啥来,去收拾吧,我写封信你带回去。相信教主会从轻发落的。〞这时的乌蒙,真的有些蒙了,白天还踌躇满志的呢!这夜里就要逃回去,这打击太大了,他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稍微缓了一下神。

就目前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大家都有损失那就没啥说的了,可是自己就这么回去了,等着自己将是那暴躁教主无边的怒火,那是个喜怒无常,嗜杀如麻的人,弄不好还要牵连家人,一股凉意由脚底升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