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接过。
“擦多点,尽快好。不然明天下山可没人会抬你下去。”
她嘟嘴,这是什么道理,身上这么多伤是说快点好就能快点好的?她现在膝盖还疼着呢,以后老了肯定得落下病根。
他又拿余观瞥了下她,“脏成这样碍眼,快闪去洗澡。”
闪?哇,这家伙这三年是不是学“毒舌”了,虽然没那么毒舌,不过他居然也会这么用词了。
“我,我没带衣服。”她低头小声说道。
他随手开了衣柜,拿出一套浴袍,“快去洗。”
她拿着浴袍赶紧闪出他的视线。
唐凯冷着脸,跑那么快是见鬼了吗?
额……这别扭闹的呀!
她进去,将水开到尽量最热的度,脱掉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往镜子一看,真的满身都是泥土,啊~早知道她就该听那家伙的话先撤,刚刚还顶着那乞丐似的行头跟他们到处乱晃。
丢脸死了!
她泡着温泉水,旁边还有玫瑰花瓣,她洒几片下去,点一盏凝神静气的熏灯,如果此刻有红酒就太perfect(完美)了,她这么想着,忽然头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必是那灯的作用吧,她不敢泡太久,起身穿上浴袍出来。
哦?很暖耶,算他还有点良心开了暖气,嗯?他人呢?
她拍拍头,过去吹干了头发,左右这么一弄,时间倒是过了很快,她有些睡意,想先上床睡觉,可是这房间只有一张大床,看来这间房是情侣房间,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人用的,男士和女士的用品都是有明显区分的。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回,但是自己又不敢大意去抢那张床,怎么办呢?她现在又困又饿,这里没有吃的,她就特别想睡。
哈~打个哈欠。
她又挺起精神在房间内转了两圈,还没回来,算了,她打地铺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她在地上睡,他无奈又生气,将那一盘子给她做好的饭菜搁在床头柜上,蹲下身子弯腰将她抱起来,她呢喃,“老公。”
他动作一顿,眯着眸子看她,“老公~”
声音很轻很温柔,“老公,我爱你。”
他心里在呐喊、咆哮,他想将她丢下去!
都要离婚了,还这么亲热叫那个男人,让他情何以堪?
不知不觉,他手一松,她就掉在柔软的床上,她头本就昏昏沉沉,被他一放,她就更加疼得厉害。
揉揉头疼的位置,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回来啦?”
“睡过去。”
“哦?我,我睡地铺就好。”
“睡过去。”
“哦。”
这一下子,她算是清醒了,他去洗了澡出来弄了一个多小时她都还没睡。
闭着眼睛做深呼吸,她很怕跟他同床共眠。
她憋着气不敢大喘,生怕他会突然扑过来一样,她现在戒备心很强。
辗转到了半夜,她才听到了他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她慢慢地转身,头有些疼,身子在发热了,她难受得想求救,可是又怕他会骂她,所以就又一直忍。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侧颜,想了好多好多事情,尤其在她生病的时候,想起那些过往,她就没有了对抗那些回忆残噬的能力。
她想了好多,尽是胡思乱想,想起了唐凯和她一路走来的心酸记忆,她忽地想到泰戈尔曾经写过的一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并不是说她生病了还会想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只是那首诗突然就撞进了她的脑海里,跟他们的经历有些相似罢了。
泰戈尔曾经写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要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对心爱的人掘出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可是,我想说,这些都不是最远的距离,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捧着一颗真心站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
她在心里默念,偷偷地捂着嘴哭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怕她会呜咽成声。
唐凯倏地张大眼睛,偏头看她,她一惊立马转身,可是他偏不让,“姜琪予,你做什么?扮可怜博同情吗?”
他手上的力度不轻,都能把她的手腕掰断,他咬牙又问,“还是说你在想你的丈夫,嗯?”
她哭着看他,想跟他说她身体不舒服,却哽咽着摇头。
“姜琪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来找我?你不是想和我离婚吗?你怎么又过来?”
他接二连三地发问,她却哑口无言。
他欺身而上,“是不是你想清楚了,你想当我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恶狠狠的模样,干哑着嗓子说道,“不是,我不是。”
“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你难道不是想脚踏两条船,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会被你玩弄?”
“不是,不是的。”
他霸道地替她下定义,“好,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就成全你。”
她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用尽全力地推开他,“唐凯!”她疯狂地喊出来。
唐凯一愣,又想上前,她再用力地扇他一个耳光,“唐凯,你怎么能这样?”
她坐在床的另一头哭泣,把所有的委屈通通地哭了出来。
唐凯心乱如麻,嘴却杠上了,“姜琪予,你这是欲拒还迎吗?呵,你不是知道了我们住在一起会怎么样的吗?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的?”
“啊~”她突然发疯了似的上去捶打他,狠狠地打他。
唐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呆了,任她去打,她一边打一边哭诉,“唐凯,所有的人都可以责怪我、辱骂我,唯独你没有资格说我,是你不要我的,唐凯,是你先背弃了我,是你不要我了!唐凯,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因为你忍受了多少委屈,我是怎么样的心灰意冷才会离开你,你知不知道我熬得有多辛苦,你没资格说我,你最资格说我!”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去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