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柔和太美了,美到醉上心头。
两人四目相对,他看着看着,俯身擒住那张小嘴,手加了把力道紧紧地箍住她,他真的、真的很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年轻呀,真好,可以不顾旁人,可以胆大妄为。
她大胆地加深那个吻,玉臂慢慢地缠上他的腰,两个人在月色下对饮。
夜,是浪漫的,也是黑暗的。
假如他们没有情不自禁,也许就不会被那些有心人拍到大做文章,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剪不断理还乱。
*“这就是我当年被收养的那家孤儿院。”两人站在一座翻新的孤儿院门前,姜琪予跟萧逸飞说,“以前门口这里还没有种植花草,也没有这些彩旗飘飘,那个时候小楼也还没有现在起得这么高。”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心里就泛起一股酸涩。小楼起高了,那就说明无家可归的孩子又多了。
萧逸飞到处看看,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按照现在来说也不见得多么招摇,那换成以前呢,以前未被开发的时候应该会更偏吧?那么他们这些被收容的孩子是怎么漂泊到这里的?要说是慈善人士资助倒是很有可能。
可是,谁会这么去做?
他心里装着很多疑问,始终解不开。
“你前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他看她半天没说话便问。
“六年前我回来过两次,第二次回来的时候,院长妈妈已经去世了。所以……我很遗憾,没能见到院长妈妈的最后一面。”
“别失落。这世间所有的缘都是注定的,你注定不能见她最后一面,但是你却能够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陪伴着她,这也就不算遗憾了。”他像大哥哥一样安慰她,想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力量却又找不到理由,只好作罢。
有些人出生就不在父母身边,这种缘分才是最浅的。
当然,他不敢这么跟她说。
“嗯。谢谢你开导我。”
“呵,没什么,我是觉得我们俩很投缘,我感觉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感受。所以我就这么去跟你说了。”
她笑笑,“恩。”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他问,这里他很陌生,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这里有某些东西跟他有莫大的牵连。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知道以前照顾我们的阿姨都还在不在?不然还可以问问她们,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没事,就算见不到,查不出什么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确定小不点到底在哪里,只是凭着记忆记得她曾经来过这座城市,但是这不能说明她就在这里。恩……我想我慢慢地会摸清楚头绪,知道该从哪方面着手调查。”
“嗯,我是真心希望帮到你什么,可是我也爱莫能助。”
“呵呵,这就足够了,我还得谢谢你大老远地陪我跑这么一趟。”
“其实也不麻烦,这里离我老家挺近的,可是我爸妈他们还在市里面,不然还可以带你去我家坐坐。”
“呵呵,有机会一定去坐坐。诶,你说当年是姜先生去孤儿院当志愿者的时候认识的你?”
“嗯。”
“那你知不知道,他领养你的时候都办了哪些手续?”
“额……这个我不清楚。”
“哦,那你知道是谁把你带到孤儿院的吗?”
她佯装不乐,“诶,我感觉你好像在审犯人。哪来那么多疑问?”
其实,他跟她说过她直接叫他名字就好,可是她总是叫不出来。这个跟她差不多年龄的男子,她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将他安放。说朋友似乎不像,说陌生人又不是。
他笑笑,“不是。就是问问。”
“嗯……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记得小时候问过院长妈妈,可是她只是告诉我,是我和她有缘才会在这里见面的。长大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我爸妈他们不要我了,所以才被孤儿院收养的。”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以前一个做饭的阿姨说的,然后好像被哪个小朋友不小心听到了,TA就传了出去,后来院长妈妈知道了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以后也没人再提起。”
“那……这么说那个阿姨知道了?”
“不清楚,院长妈妈把她叫过去问话,我们在门口偷听,只听她说了是有一个人常常来孤儿院门口偷窥,还常常若有似无地打听我的消息,她以为那个人是我家人,又因为我小时候确实经常生病,所以这么一联想,她们就自然而然地编造这么一个故事了。”
“唉,以讹传讹的话真实性确实不大。”
“嗯,我也这么觉得。”
“那后来有没有人再提起过你的事?”
“嗯,刚开始有。他们都说我是个不祥之人,说我父母一定觉得我拖累了他们所以才不要我的,于是在孤儿院的那群孩子就经常借此欺负我。好在那个时候,院长妈妈经常维护我,也经常开导我,有时候还会看到她训斥那帮孩子,之后他们也就不再找我麻烦了。”
“嗯嗯。”他点点头,若有所思。“你不是说那个阿姨经常有看到一个人打听你的消息吗?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就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你没怀疑过她就是你的家人?你想过她为什么会经常跑去那里,还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是打听你一个人的消息呢?”
“嗯嗯,这么说来也有道理。但是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没多注意,后来被发现之后也没人再见过她。”
“这样啊。”线索又断了。
“哦,我想起来了,六年前我回来一次之后,院长妈妈说是有急事找我,所以我当时又抽空回来了一次。”
“她有事找你?有没有跟你说过是为了什么事?”他脸色突变。
“没有。就是让我尽快回来,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那你记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应该是八月吧,当时我七月刚放暑假回来,没多久院长妈妈又叫我回来。”
八月?
八月……
八月!
没错,就是八月。
他看着姜琪予,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心酸。
不对,他又怀疑。
她是二月份出生的,她小时候还会体弱多病,还有那个经常来偷偷看她的人,也许那个人才是她的家人,也许,六年前他们自己说不定也认错了人。
“怎么了?”她问。
他摇摇头,面色凝重,“没什么。”
“诶,我觉得你有时好奇怪。”她突然这么说。
“奇怪?哪里奇怪?”他的面色很不自然。
“就是……”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