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是枯死了吗?怎么连树叶都没有?”小拾愣怔间,布完阵的陆玖走过来好奇地问。也不怪她好奇,因为那颗树的确挺奇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小拾回过神来,盯着不远处的千年樱,他暗问自己身体内的青悠:这颗千年樱是有什么不妥吗?
不然,青悠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
小拾默默等了好久,青悠都没有回答他。好似沉寂了下去似的,但小拾清楚,青悠一直在借他的眼旁观这外面。
村民回答陆玖的问题道:“枯死到还不算,这树一直是这副模样的,不长花叶,但也没有死。倒是我们祖辈呀,那是有说过的,说这树如它的名字那样,是千年才开一次花的奇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回答陆玖问题的这村民是村落中的年轻一辈,他从小是在这附近混到大的,所以对这千年樱没多大好奇感,甚至不以为然。
陆玖闻言,不由纳罕:“千年开一次花?有那么神奇的树么,那你们有见过这棵树开花吗?”
“没呢,说到底这也不过是祖辈传下来的事儿,连祖辈们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呢,谁知它是真是假呀。”村民他神情恹恹的摆摆手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妖怪的事,他们都担惊受怕夜不敢寐的,所以精神不是太好。
陆玖也不再多问什么,挽着小拾的手臂就往村里的路走去。小拾还在问青悠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
当晚,山中下起了雨。
而他们早有要在这里过多几天的思想准备,故而行李什么的是早已备好的。
小拾和凌壹两个男孩子便在一户人家里挤一张床一起睡,而陆玖和月柒两人则去有女孩子的人家里休息,剩下香尔先生,他觉得休息什么的对于他自己而言已是没什么必要的了,但为了养足精神与妖怪对峙,索性在有孩子的人家里打坐兼保护凑合一夜。
半夜,雨越下越大,紫雷在夜空中一闪而过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
雨声又极大,啪嗒啪嗒滴落在屋顶上,屋外地面的土坑里,和着雷声让人是怎么也睡不着觉。
小拾是睁眼又闭眼,闭眼又睁眼的反复数次,觉得心神不宁的睡不着,也不知是不是青悠给他带来的影响。
连带着好像还出现了幻听似的。
小拾听到歌声。
那歌声轻轻,若有若无的,是女子的声音在吟唱着,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谁!是谁在唱歌?”小拾终于忍不住了,他做直起身来出声道,回应他的只有满屋的寂静与屋外的雨声淅沥。
凌壹被惊醒了,他默默的睁开眼,看着突然坐起来的小拾,问道:“做梦?”确切的问是你做噩梦了吗?不然为什么突然这样反常。
小拾侧耳静静听着,那歌声还是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他耳边。
“不,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有声音,是在外面吗?”自言自语一句后,小拾默不作声的就穿鞋下床。然后冒雨出门。
凌壹觉得奇怪,赶忙也跟着出去了,还去叫了香尔。
一路疾行,小拾被雨声,雷声,歌声,还有青悠呼唤的声音吵得烦躁不已。
青悠跟他说道:“小拾,别去,小拾,停下来,不要去。”你是被妖怪摄魂了么?
而显然的,小拾并没有被妖怪摄魂。
“是妖怪在唱歌吗?”他出口问了这么一句,青悠又不说话了。
青悠不说话,小拾也不在意,他继续寻着歌声而去,发现那条路是白天他们才刚走过的路。
此时有一个女人正坐在白天里小拾他们见到过的千年樱树的枝干上,她丹唇轻启在低低唱着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周围雨势极大,可那雨水却落不到女子身上。
女子穿着宽大的袍服,但遮不住那鼓起的小腹。
她芊芊玉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抬头望顶上斜出的枝干,停了歌声,又呢喃:“为什么还不开花呀。”
等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没有开花。
愣神之际,一把桃木剑并横生出许多剑影的朝她飞射而来。
女子漫不经心的斜睨一眼,手掌伸出,噗嗤的青色光罩抵挡了那桃木剑,香尔的身影随之显现出来。
女子与他遥遥对望,她说道:“雕虫小技。”说完,人已消失在漫天雨幕之中。
香尔脸色难看的望着那颗千年樱的树,不是他不想去追那妖怪,而是妖怪太过狡猾了,竟是一点妖气都不显的,他怎么也抓不到。
小拾和凌壹小跑着过来,沐浴在雨幕下,全身早已湿透。
“香尔先生,是不是妖怪现身了?”小拾大喘气的跑近问道。
香尔敛目,唇抿成一条直线:“看样子那妖怪是有些来头的。”
“什么来头?”小拾又问。香尔摇摇头,跟他们两个说道:“回去吧。”